菌患虽暂得控制,长安城却已元气大伤。昔日繁华的街市因为“冥尊紫蕈”事件也变得冷清了许多,空气中总似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与药草混合的沉闷气息。陈默感觉到肩头的压力前所未有地沉重,不仅要处理疫后重建的繁琐政务,更要应对那迫在眉睫的双重威胁。每天都要处在连轴转的忙碌里,精神力被耗的也是所剩无几。
而怀中的玉佩,便成了他感知危险的风向标。自终南山矿坑返回后,玉佩的温热感不仅未曾消退,反而与日俱增。更令人不安的是,当他在夜间巡查那些曾爆发过菌患、或被焚烧清理过的里坊时,玉佩裂纹中的紫光会变得格外活跃,甚至隐隐指向某些特定的方向,仿佛在感应着残留的菌丝能量,或是……与之同源的某种存在。
“这玉佩似乎对‘拜火冥尊’的力量格外敏感。”裴明月观察多次后,得出结论,“它不仅是‘钥匙’,或许本身也带有某种克制邪秽的特性?亦或是……伊万的技术与那‘冥尊’的邪术,在能量层面有着我们尚未知晓的关联?”
陈默默然点头。他尝试绘制一张长安城地图,将玉佩感应强烈的区域标注出来。这些区域大多曾是菌患重灾区,但也有几处,如某些废弃的庙宇、前朝遗留的宫观,甚至是……靠近皇城边缘的个别官员府邸,明明未曾报告疫情,玉佩却同样产生强烈反应。
“影火焰使”可能藏身的地点范围,似乎正在缩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陈默在应对菌患时采取的强硬手段——尤其是焚毁街区与强制隔离,虽有效控制了疫情,却也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招致了非议。
这日朝会,便有御史出列,弹劾陈默“滥用职权,惊扰百姓”,“焚屋毁家,有伤天和”,更隐晦地提及他“结交奇技淫巧之士,所行非正道”。言辞犀利,显然是早有准备。
陈默出列,并未激烈反驳,只是将菌患爆发前后的死亡数据、隔离措施挽救的人数、以及从水井中起出的带菌蜡丸等物证一一陈述。他语气平静,数据确凿,最后道:“臣之所为,唯‘尽责’二字。若因循守旧,坐视邪秽蔓延,致使长安十室九空,那才是真正的有负圣恩,有伤天和。”
龙椅上的李治精神不济,未多言语。武后于帘后淡淡道:“陈爱卿临机决断,虽有操切之处,然其心可勉,其功可录。疫病之事,到此为止。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重整秩序。”
虽未深究,但朝堂上的暗流让陈默明白,对手不仅在暗中活动,也在利用规则对他进行牵制。那位“影火焰使”,或许就隐藏在这些弹劾他的官员之中,或者至少能影响到他们。
吴王下朝后,私下对陈默道:“近日小心些。有人不希望你再查下去。格物院之事,阻力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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