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接到出差通知时,内心是崩溃的。虽然墨千秋最近表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性,但让他独自在家一整天,这风险实在太大了。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他误触火警、不会叫外卖饿肚子、甚至可能因为好奇而拆了某个家电……
“我必须去,项目出了问题,老板催得急,明天一早就走,晚上才能回来。”她一脸歉意和担忧地对墨千秋说。
出乎她意料的是,墨千秋并未露出任何不安,反而平静地点了点头:“姑娘且去,公事要紧。吾已非初来之时,当可自理。”
他的镇定让林小小稍稍安心,但该做的准备一样不能少。她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票和一些零钱,开始进行“货币速成教育”。
“这个红色的,是一百元,能买很多东西……这个绿色的,是一元,这个钢镚儿是五毛……”她将不同面额的纸币和硬币摊在茶几上,逐一讲解。
墨千秋拿起一张百元钞票,对着光看了看水印,又摸了摸凹凸的印纹,点头道:“防伪之术,倒也精巧。”他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数字和图案,努力记住不同面额的特征。“此‘元’,便是此界之‘铢’、‘两’?以此衡量万物之价?”
“可以这么理解。”林小小又拿出手机,点开支付软件,“不过现在我们更多用这个,手机支付,扫一下码,钱就付出去了,不用带现金。”她演示了一遍。
墨千秋看着那“滴”一声就完成的交易,眼神复杂。“无形之财,流通于世……便捷则便捷矣,然则财富化为虚无之数,人心对钱帛之敬畏,恐怕亦会随之淡薄。”他始终对这种过于抽象、缺乏实体感的事物抱有一丝疑虑。
接着是食物问题。林小小打开冰箱,指着他认识的饭团、牛奶、面包:“这些你都可以吃。如果想加热,一定要记得用微波炉,按我教你的时间和火力,千万千万别用明火!”她再三强调,生怕他想起“君子远庖厨”的古训,跑去尝试生火做饭。
“吾知晓。”墨千秋应道,“雷火灶虽声威骇人,然规矩明确,依章操作即可。”
林小小还是不放心,又写了张便条,上面列明了重要事项:她的电话号码、物业电话、如何用座机打电话、点外卖的基本流程(虽然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尝试)、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措施。她把便条贴在冰箱最显眼的位置。
“总之,安全第一!没事就看看书,练练字,别碰你不确定的东西。”林小小像个送孩子第一次独自在家的老母亲,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墨千秋始终耐心听着,末了,宽慰她道:“姑娘放心。吾虽不通此界诸多奇技,然基本的‘铢两分寸’已心中有数,断不会鲁莽行事,惹出祸端。家中诸物,吾亦已熟悉大半,当可无恙。”
他的语气沉稳,眼神笃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林小小看着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他。这个来自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正在用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和严谨的态度,飞快地追赶着时代的步伐。
次日清晨,林小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出差的行程。门在身后关上,公寓里彻底安静下来。墨千秋独立厅中,环顾这个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异界洞府”。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没有林小小作为他与这个陌生世界之间的缓冲。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规划这漫长的一日。而与此同时,他怀中的玉佩,似乎比平时更温热了一些,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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