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沉睡的王者,暗涌的序章
林霄昏迷的第七日。
黑风镇守府,或者说曾经的镇守府,如今更像是一片巨大的废墟工地。那日蚀灵魔尊投影带来的法则侵蚀与后续的能量风暴,几乎将核心区域夷为平地。残垣断壁间,工匠与修士们在丹童的指挥下,沉默而有序地进行着清理与重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灵药混合的奇特气味,压抑而沉重。
最大的那座尚且完好的偏殿,被临时改造成了林霄的养伤之所。殿外由铁山亲自率领最忠诚的撼山卫日夜不休地轮班守卫,禁止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殿内,灵药燃烧的青色烟雾缭绕不绝,地面上刻画着繁复的聚灵与温养阵法,丝丝缕缕的灵气混合着丹童精心调配的药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静卧在玉榻之上的林霄体内。
他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周身那些因力量反噬而崩裂的伤口虽已止血结痂,但内里经脉与混沌道基的损伤,远非寻常丹药所能治愈。唯有胸口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离去。
陈默、孙小舞、丹童、玄厄,以及伤势稍轻的铁山,每日都会轮流守在榻前,感受着那微弱的气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丹童长老,首领他……”陈默看着丹童再次为林霄诊脉后凝重的脸色,忍不住低声问道。
丹童收回手,摇了摇头,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严肃:“首领的伤势……极其古怪。肉身之伤尚可用药石缓慢调养,但经脉与道基的损伤,似乎涉及某种……法则层面的反噬。我的丹药,只能勉强维系其生机不灭,却无法唤醒他,更无法修复根本。”
众人闻言,心情愈发沉重。连丹童都束手无策,首领的伤势竟严重至此。
“都是那些该死的暗影殿!”铁山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虎目泛红,“若非首领拼死相护,我们……还有这‘天庭’,早已化为飞灰!”
孙小舞默默递上一杯凝神静气的药茶,轻声道:“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等首领醒来。陈默,外界情况如何?”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汇报道:“镇守府重建已在有序进行,民众伤亡不大,但财物损失惨重。得益于首领之前打下的根基和《天庭律》的深入人心,目前内部尚算稳定,无人敢趁乱生事。”
“边境方面,暗影殿的人退走后暂无动静,但窥天镜显示,古域方向的窥探并未减少,反而多了几股陌生的强大气息,似乎在观望。”
“另外……”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青云宗内门,昨日派来了一位执事,名为赵乾(非之前被林霄击败的那个赵乾),说是奉柳长老之命,前来‘慰问’并了解情况。言语间,对那日出现的青色剑光以及首领……如何逼退魔尊之事,极为关注。”
众人沉默。树欲静而风不止。首领昏迷,外部强敌环伺,内部亦不乏觊觎探查之人。“天庭”此刻,仿佛一艘失去了舵手的巨轮,航行于惊涛骇浪之中。
“告诉他们,首领正在闭关疗伤,概不见客。”一直沉默的玄厄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镇守府重建,乃我‘天庭’内务,不劳外人费心。若有物资需求,我们会按规矩向宗门申请。”
它庞大的身躯盘踞在殿角,虽也带着伤,但那筑基巅峰的气息与林霄钦点“护法长老”的身份,足以震慑宵小。
陈默点头:“我已如此回复。那赵执事虽有不悦,但碍于柳长老和宗门规矩,也未敢强求,留下些疗伤丹药便走了。”
就在这时,一直静卧的林霄,眉心处那枚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与圣卵相连的印记,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他体内那沉寂的混沌道基,也似乎随之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这变化极其细微,若非丹童一直以神识密切关注,几乎无法察觉。
“首领的道基……刚才好像动了一下!”丹童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屏息凝神。然而,那波动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再次归于沉寂,林霄依旧昏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虽未苏醒,但道基既有反应,说明首领的自我修复并未停止,只是极其缓慢。”丹童重新坐下,语气中多了一丝希望,“或许……我们需要更庞大的能量,或者某种特殊的契机……”
更庞大的能量?众人面面相觑。镇守府的灵脉只是微型,经过连番大战与林霄昏迷前的抽取,已接近枯竭。而特殊的契机,又该去何处寻找?
“无论如何,这是个好消息。”陈默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在外界看来,首领只是闭关。我们更要稳住局面,积蓄力量,等待首领归来!”
他看向众人,开始分派任务:
“铁山,撼山卫的操练不可停,更要加大巡逻力度,尤其是边境与重建区域,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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