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老八跟着林山河去警察署后勤领取了仿照日本警察样式的草黄色制服,巡逻用的警哨。
老八穿上制服,对着镜子左瞧右看,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胖爷,你还别说,这日本人的小衣服一穿整个人都变得板正了不少,仔细一瞅咱还真有几分那些牛逼哄哄的日本警察的模样了。”
林山河对着镜子正了正着自己的大檐帽,神色看起来有几分严肃:“老八,你可别光顾着高兴,穿上这衣服,咱们就得对得起日本人开的工钱,一个月360块绵羊票,你上哪找这好营生去?”
心里却是暗暗窃喜,老子可是按照日本人的工资待遇开的钱,一个月924块,这要是让你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
领完东西,两人正准备离开后勤处,迎面走来一个日本警官。他上下打量了老八和林山河一番,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你们是哪个组的?”
林山河赶紧敬礼,回答道:“报告长官,我们是警务科治安三组的。这位兄弟是神木署长特招的,我带着他来领取物资。”
日本警官哼了一声,目光在他们身上又扫了扫,这才转身离开。
等那日本人走远,老八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日本人眼神看起来真渗人啊,他刚才看我的时候,就感觉下一刻要用他的佩刀把我劈了一样。”
“老八,你这胆也不行啊。”林山河一边揶揄老八胆子小,一边递给他一根哈德门,“不过就是个小警长而已有啥好怕的?”
又摸了摸肩章上的那朵梅花,有些自嘲的说道:“等咱们兄弟肩章上什么时候有了金线,他见到咱们就得先跟咱们敬礼喽!”
老八接过烟,点上猛吸一口,说道:“胖爷,那咱可得好好干,争取早点混上金线肩章。”
林山河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那是自然。走,咱先去街上转转。”
两人刚走出警察署,就听到街边一阵喧闹。原来是几个日本兵在强抢一个卖花姑娘的花。
那姑娘苦苦哀求,日本兵却哈哈大笑,根本不理会。老八见状,刚要上前理论,林山河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冲动,这时候惹了日本人对咱没好处。”
老八咬咬牙,强忍着怒火。林山河眼珠一转,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对日本兵说道:“太君,这花姑娘也是为了生计,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她吧。这点钱就当我请太君们抽烟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绵羊票递了过去。日本兵接过钱,看了看林山河的制服,哼了一声,便放过了卖花姑娘。
这倒不是日本兵有多善良,而是当时日本人要给欧洲的那些白人老爷们看看日满是多么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做的太过火,日本宪兵那可是真抓他们关小黑屋的。
花姑娘感激地看了林山河一眼,匆匆离开了。老八不解地问:“胖爷,你为啥要给他们钱啊?”
林山河嘿嘿一笑,小声说道:“你别看这帮日本兵平时一个个牛逼哄哄的,实际上都是他么的穷鬼,一个月就五块日元,还得往家里邮点,所以你给他们俩钱他们自然就乐意卖个人情。而且咱俩就两根警棍,你要是跟他们呜呜渣渣的,还不得让人家一刺刀给你挑了?”
老八听了,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气不过,但也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在街上巡逻着,路过一家杂货店时,林山河顺手在人家摊子上拿了两包哈德门,直接就揣进兜里,掌柜的一看林山河穿的那一身皮,也是敢怒不敢言。
林山河眼珠子一瞪,“焯!你那是拿什么眼神看小爷呢?小心老子给你按个反日分子的罪名……嘿嘿……”
掌柜的吓得赶紧低下头,嘴里连称“不敢”。
老八在一旁扯了扯林山河的衣角,小声说:“胖爷,咱这样不太好吧。”
林山河满不在乎地说道:“怕啥,咱现在可是给日本办差,拿他两包烟算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杂货店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中年男人看了林山河和老八一眼,目光又落在杂货店掌柜身上,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掌柜的哭丧着脸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看向林山河:“这位警察先生,你们这样做可不符合规矩吧。”
林山河心里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道:“什么规矩?小爷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么的,老子都给日本人当狗了,你还不叫我作威作福?那他么的不是才当狗了么?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身后一个保镖上前一步,亮出证件道:“这是满洲国警务厅的郑厅长,你们最好放尊重些!”
林山河心里暗叫不好,表面却还是硬撑着:“郑厅长又如何,我们可是满铁警察署的。你们警察厅管不到我们。”
郑厅长眼神一寒:“怎么满铁警察署的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么?”
老八老八见情况不妙,赶紧赔笑着打圆场:“厅长,是我们不对,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懂事儿。这烟我们不拿了。”说着,就要去掏林山河兜里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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