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火车站旁的薄雾还没散尽,刺耳的警笛声就撕破了清晨的宁静。林山河刚在早点摊买了个煎饼,就看见几个穿绿色制服的满铁警察端着枪冲进了对面的茶馆。
茶杯碎裂声、呵斥声、枪声瞬间搅成一团,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胳膊往后拖。
发什么呆!快点跟上!一个压低的女声在耳边炸响。
林山河一脸懵逼踉跄着回头,看见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正用枪托砸向追来的警察。这才发现自己被夹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他们动作迅猛如狸猫,手里的勃朗宁枪口还冒着青烟。
子弹嗖嗖从耳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砖灰。林山河的煎饼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他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裹挟着穿过狭窄的巷弄,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直到钻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备箱,他才听见外面有人低声问:老周呢?刚才拽上来的是谁?
别管了!警察封锁了三条街,先出城再说!引擎轰鸣着窜出去,林山河蜷缩在一堆麻绳和铁钳中间,脑子里还嗡嗡作响。他昨天刚作为诱饵参与抓捕了蓝衣社的惊蛰小组,怎么眨眼就成了警察追捕的对象?后备箱盖缝隙透进的光里,他看见自己擦的铮亮的皮鞋上沾着别人的血。
我不会是被人给劫持了吧?
窝在后备箱里的林山河有些惊恐的想到,自己作为一名有着上进心的铁杆汉奸,日本人忠心的狗腿子,他可是知道想要他命的人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可自己不过是万千狗汉奸中尚未冒头的一只小萌新,难道还是因为昨晚上的事?
车子剧烈颠簸,林山河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得生疼。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他整个人往前扑去。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一只手把他从后备箱里揪了出来。
“狗汉奸,别在那装死!”还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眼神犀利地盯着林山河。
“我……我是良民,你们抓错人了!”林山河惊恐地辩解。
女人冷笑一声,“良民?良民会当满铁警察?”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林山河,“先留着他,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有用的消息。”
林山河一听,腿都软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我当警察,那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嘛!”
众人没理会他的哀求,押着他继续赶路。林山河心里懊悔不已,本想在日本人面前邀功,没想到却陷入了这要命的境地。他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身份,但看他们和警察交火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而自己接下来又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他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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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林山河咽了一口口水,“昨天晚上我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与我的小组成员见面,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我刚和小组成员接上头,满铁警察署的人就冲进来了。要不是我有一个满铁警察署特务科的身份,没准也被日本人一起给抓了。”
“哦?”那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微微挑眉,眼神里满是怀疑,“你说的倒是轻巧,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你就是故意设局,想把他们惊蛰小组一网打尽。”
林山河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姑奶奶,我哪敢啊!还设局?我要是知道日本人早就盯上了惊蛰小组,打死我我也不敢去跟他们接头啊。”
中年男人沉思片刻,说道:“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不过,他既然在满铁警察署当差,说不定能帮我们搞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女人冷哼一声,“行吧,那就先留他这个狗汉奸一条狗命,要是敢耍花样,我第一个崩了他。”
林山河急了,“不是!我叶世安好歹也是堂堂的惊蛰小组上尉组长,我说你们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狗汉奸的?”
林山河强装镇定,给自己套了一个叶世安的马甲,他在赌,赌这群人并不认识叶世安。
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你说你是叶世安?有什么证据?”
林山河心里一紧,表面却强装镇定,“我身上有惊蛰小组的联络信物。”
说着,他佯装在身上摸索,趁众人注意力被吸引时,突然从袖口摸出一个小物件扔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看,这就是信物。”林山河故作镇定道。
中年男人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东西端详了一番,面色稍缓,“姑姐就先信你一回。不过,我们现在需要你利用在警察署的身份,帮我们获取一些重要情报。”
林山河心里叫苦不迭,但为了保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行,我一定尽力。不过,你们总得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吧?”
女人依旧眼神怀疑地盯着他,“我们是蓝衣社特务处的,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就算你真的是叶世安,也绝饶不了你。你应该知道我们特务处的手段。”
林山河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琢磨,蓝衣社居然还有特务处?他更不知道其实蓝衣社真正的叫法应该叫做复兴社,只是因为经常穿蓝色的中山装,才被人叫成蓝衣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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