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暴喝,仿佛平地惊雷。
声浪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满楼的兵刃交击声与怒吼。
原本混战成一团的醉仙楼三楼,竟诡异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
无论是凶神恶煞的三河帮帮众,还是那些自视甚高的江湖儿女,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向楼梯口。
那里站着一人。
身着一身玄色捕头公服,腰挎制式长刀,面容冷峻,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息便弥漫开来,让整个三楼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正是赵景。
三河帮的帮主,那个刀疤脸光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脸上的暴戾与嚣张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敬畏。
“赵……赵大人!”
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年轻捕头的可怕。
王家供奉,通脉境的高手,就是被此人一拳废掉的。
刀疤脸光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冲着自己还愣着的手下们怒吼。
“都他娘的把家伙收起来!没听到赵大人的话吗!”
三河帮的帮众们如梦初醒,虽然心有不甘,但帮主的命令与赵景带来的无形压力,还是让他们纷纷收起了兵刃,垂手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然而,另一边的江湖儿女们,却显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安平城捕头放在眼里。
他们见三河帮的人停了手,脸上反而露出鄙夷的冷笑。
那为首的陈姓青年,更是不饶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着一个三河帮帮众收刀的间隙,手腕一抖,长剑如电光般骤然刺出。
“噗嗤!”
一声血肉撕裂的轻响。
那帮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处血花迸溅,一根手筋竟被硬生生挑断,手中的钢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剑,又快又狠,在官府面前公然行凶,彻底点燃了现场的火药桶。
张卫与郝大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总捕头亲临之后,这些人竟还敢如此张狂。
赵景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字字如冰。
“好好好。”
“当着本官的面伤人,连朝廷法度都不放在眼里。”
那陈姓青年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将长剑归鞘,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他踱步上前,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三河帮众人,又将目光落在赵景身上,语气充满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江湖事,江湖了。我等名门正派,教训一些地痞流氓,难道还要向你们这些凡俗官府报备不成?”
“大人还是管好城里的鸡鸣狗盗之事吧,我等江湖中人的恩怨,就不劳您费心了。”
一旁的刀疤脸光头闻言,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但他却不敢发作,只是对着赵景拱了拱手,语气悲愤地煽风点火。
“赵大人,您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陈姓青年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
“公道?尔等出言挑衅,现在又带人寻仇,我的剑,就是公道。”
他看向赵景,下巴微扬,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大人如此护着他们,这么看来,这位大人怕是与这些地痞流氓同是一路人。“
”在下少不得要跟这位大人,领教一下安平城的王法了!”
赵景冷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一片森寒。
“既然你执意寻死,那就随了你愿。”
“请赐教!”
陈姓青年朗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猎人看到了有趣的猎物。
终于等到今天了!
自己天赋出众,年仅二十便已是通脉境大成,乃是巴山剑派的真传种子。
此次下山,他一直隐藏实力。
就连刚刚与这些人打斗,都是束手束脚的,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如今安平城内,因那场天骄之战,汇聚了不知多少江湖同道。
先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总捕头立威,再设法搅进那场决斗。
从此,这方洲武林,便会多出一个属于他陈惊云的传说!
念及此处,他再不犹豫,长剑“铮”然出鞘,身形一晃,一道凌厉的剑光便直刺赵景面门。
赵景立于原地,不闪不避。
直到那剑尖即将及体,他才猛地探出右手,不握刀柄,反而直接一拳轰出。
拳风呼啸,带着一股蛮横霸道到极致的气势,竟是后发先至,精准地砸在了陈惊云的剑脊之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陈惊云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都为之一颤,脚下更是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脸上闪过一丝骇然。
这怎么可能?
一个边城捕头,怎会有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这根本不是通脉境武者该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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