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景的问话,琉珠嫌弃地啧了一声,小脸上满是傲慢。
“谁会与这些东西一样。”
她虽然说着话,但是手里的活却没有放慢。
“我虽然现在算作阴厄之属,但我又不是娘娘催生而出……哼!幽虚的事少打听!”
话说到一半,琉珠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猛地打住,将头一撇,再也不看赵景,一副“你别想再从我这套出一个字”的决绝模样。
赵景脚步不停,心下了然。
现在算是……那便代表着,以前不是?
又或者说,她打算以后不是?
这个小东西身上的秘密,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他并未就此罢休,而是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接连抛出几个问题,试图撬开她的嘴。
“你并非天生如此?”
“那‘娘娘’又是何等存在?”
“你留在此地,与她有关?”
然而,无论赵景如何发问,琉珠都只是沉默地在前方带路,八条节肢迈动的频率都未曾变过,彻底将他当成了空气。
见状,赵景也不再自讨没趣,将这些疑问暂且压在心底。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空气中不再是纯粹的死寂与腐朽,而是多了一丝阵法流转所特有的法力波动。
他们已经来到了这片诡异区域与天虚宫外围大阵的交界处。
这里是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边是蠕动着无数怪诞生物的阴厄之地,另一边则是闪烁着淡淡符文光辉的正常地面。
屠彪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它快走几步,来到屏障之前,再次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
这枚玉符与开启禁制的那枚样式相仿,只是其上雕刻的符文更加繁复,散发的气息也更为厚重。
赵景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还是那位虚君妖圣的手段。
只见屠彪催动法力灌入其中,玉符顿时大放光华,一层柔和的光晕瞬间扩散开来,将他们三人轻轻笼罩在内。
“走。”
屠彪低喝一声,率先迈步,穿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
有了这层光晕的庇护,原本处处暗藏杀机的大阵,已经不再成为威胁。
那些足以绞杀化形大妖的禁制,在光晕触及之时,便会自行消散,让开一条通路。
一路平安无事,他们甚至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便出现在了天虚峰的山脚之下。
回头望去,云雾缭绕的宫殿群在云雾之下若隐若现,充满了不真实感。
赵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是从那个是非旋涡中,安全地脱身了。
然而,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
“走!”屠彪指了一个方向,当先疾行而去。
……
与此同时,洗心池的禁制之外。
轰——!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那层坚韧无比的光幕,终于在那枚破阵梭不计成本的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道细微的裂缝赫然出现。
“开了!”
不知是谁狂喜地大吼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众妖,瞬间化作数道流光,争先恐后地朝着那道裂缝钻了进去。
然而,当他们穿过光幕,落在白石铺就的地面上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空寂。
亭台依旧,池水清冽,只是那两个本该在池中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那头生双角的牛妖环顾四周,瓮声瓮气地咆哮道,狂暴的法力波动将池水都震得翻涌不休。
“跑了!他们定然是跑了!”
众妖又惊又怒,他们耗费了如此大的力气,甚至那枚破阵梭都已接近损坏,结果却扑了个空。
“快找!他们定然还在这附近!”
只是这洗心池就这般大,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搜索的地方。
很快,眼尖的闻香叟便在廊桥的另一侧,发现了那处尚在运转的残破阵法节点。
“这里!”
众妖立刻围了上去,感受着那节点中传出的、与此地截然不同的空间波动。
“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
“这后面是什么地方?莫非是另一处藏宝之地?”一个蛇妖吐着信子,眼中满是贪婪。
闻香叟一双小眼死死盯着那阵法节点,法力流转,片刻后,他沉声道:“此路……通往大凶之地!”
但此刻的众妖早已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劝告。
“管他什么大凶之地!能让他们逃走,我等自然也能进去!”
“不错!说不定真正的机缘就在里面!”
众妖再次合力,狂暴的法力汇聚成一道洪流,狠狠地轰击在那本就残破的节点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虚无的门扉被强行撑开,一股阴冷、腐朽、令人作呕的气息,从中狂涌而出。
但他们依旧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下一刻,他们便出现在了那片了无生机的黑色腐土之上。
还不等他们看清周围的环境,无数潜藏在阴影中的腐朽生物,便被他们身上那活物的气息所吸引,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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