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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立刻扑倒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发出压抑的、苦恼的呜咽声。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像一只煎锅上的鱼,被期待和恐惧两面炙烤。
时间来到晚上,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罕见地推掉了原本的Sumimi录音工作。她对经纪人姐姐和纯田真奈撒谎说“身体有些不舒服”。
听着经纪人姐姐电话里发自内心的担忧的和纯田真奈发来的“注意身体,我在sumimi一直等着你”,她内心充满了愧疚,但一想到明天的见面,这份决心又变得无比坚定。她需要时间准备,需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她打开衣柜,仿佛面临一项极其严峻的课题。她把所有觉得合适的衣服都摊在床上,一件件放在身前比划。
‘这件连衣裙会不会太正式了?像要去参加晚会……’
‘这件T恤和牛仔裤又会不会太随意了?显得不够重视……’
‘颜色呢?他会不会喜欢淡雅一点的?还是明亮一点的?’
‘头发……散下来比较温柔?还是扎起来显得清爽?’
最终,她选择了一件米白色的镂空针织衫和一条浅蓝色的及膝裙,既不会过于隆重,又带着少女的清新和温柔。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说话的语气,甚至连在他面前走路时先迈哪只脚都在脑子里模拟了无数遍。
“你好,璃光院君,我是三角初华……”
“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对不起,上次突然拦住你……”
“其实,我们小时候……”
每一种开场白都被她反复咀嚼,又一一否定。无论怎么练习,都觉得不够自然,不够完美。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心跳声在万籁俱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期待和恐惧像两个小人,在她脑子里激烈地打架。
一个小初华说: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明天一切都会说清楚的!
另一个小初华说:别傻了,他早就忘记你了,你去只是自取其辱!
她在被子下蜷缩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单。胃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几乎感觉不到饥饿。明明身体很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一遍遍地预演着明天可能发生的每一个场景,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个夜晚,对三角初华来说,漫长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希望和绝望的钢丝上行走。但她知道,无论多么害怕,明天下午一点,她一定会出现在那家咖啡馆。
因为那是她等了整整一个童年和少女时代的机会,是她黑暗中唯一的光,是她无论如何都想紧紧抓住的、关于“三角初音”存在的证明。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毫无动静的聊天框,指尖轻轻拂过那个黑色的默认头像。
“……明天见。”
她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着虚空呢喃。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为明天的“战役”积蓄力量。
窗外,东京的夜晚依旧喧嚣,却无法掩盖屋内少女那颗为爱痴狂、忐忑不安、却又无比坚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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