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后的蜀地山路,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
晨雾尚未散尽,沾在路边的竹枝上,凝成颗颗水珠,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打湿了行人的衣角。
叶青山三人坐在马车上,跟在粮队身后,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赶车的老车夫是蜀地本地人,对这条路熟得很,一边赶着马,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前面再过十里地,就是涪县地界了。
过了涪县,往西南走,就能上通往成都的官道。
只是那官道去年遭了山洪,有几段路不好走,得绕着山间小道走才行。”
貂蝉掀开车帘,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轻声对叶青山道:“公子,赵校尉的粮队是往汉中去的,到了涪县的岔路口,咱们就得跟他们分开了。”
叶青山正低头看着赵虎昨日送的麦饼,闻言抬眼,目光掠过远处粮队的身影,淡淡点头:“嗯,汉中与成都方向不同,分开也好。
粮队目标太大,咱们跟着他们,反倒容易引人注目。”
王越坐在车辕边,怀里抱着巨阙剑,耳朵却竖得老高,听到“涪县”二字,立刻凑过来:“涪县?是不是有好吃的?
我听之前的老车夫说,蜀地的糖油果子最是香甜,涪县街上就有得卖!”
貂蝉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咱们是来买地图的,不是来寻吃的。
再说你那点私房钱,上次买酱肉包就花得差不多了,还想买糖油果子?”
王越脸一红,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嘟囔道:“我还有几枚铜钱呢,够买一串的!”
叶青山看着两人拌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麦饼上。
这麦饼虽粗糙,却带着淡淡的麦香,是前线士兵常吃的干粮,赵虎能将这东西送给他们,倒也算有心。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左边的路宽敞些,通往汉中方向。
右边的路则窄了许多,蜿蜒着通向山间,据老车夫说,那便是去涪县的路。
赵虎勒住马,翻身下车,走到叶青山的马车旁,抱拳道:“叶先生,前面就是岔路口了,我们粮队得往汉中去,不能再陪你们走了。”
叶青山也下了车,回礼道:“赵校尉客气了,这段路多谢你们照应,前方山路崎岖,你们运粮辛苦,多保重。”
“先生也是!”
赵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叶青山,“这里面是些伤药和干粮,你们路上用得上。
涪县的地图商多,但良莠不齐,先生买地图时可得仔细些,别被奸商骗了。”
叶青山接过布包,道了声谢。
王越也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赵虎的肩膀:“赵校尉放心,我们会小心的!等以后你们到成都,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赵虎被他直白的热情逗笑了,又叮嘱了几句,才带着粮队往汉中方向走去。
看着粮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老车夫才道:“几位客官,咱们也走吧,再晚些到涪县,怕是赶不上集市了。”
三人重新上车,马车拐进右边的小路,朝着涪县而去。
这条路果然比之前的路难走些,路面坑坑洼洼,马车颠簸得厉害。
王越抱着剑,好几次差点被晃下来,嘴里不停抱怨:“这路也太颠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走路呢!”
貂蝉没理会他的抱怨,只是仔细观察着路边的环境。
蜀地多山,路边的树林茂密,偶尔能看到山间的溪流,水流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
她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坳,对叶青山道:“公子,你看那边,好像有农户的炊烟。”
叶青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缕青烟从山坳里升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应该是附近的村落,”
他道,“再过不久,就能到涪县了。”
果然,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山路渐渐平坦,视野也开阔起来。
一座依山而建的城镇出现在眼前,城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涪县”二字,字体苍劲有力。
城门口有几个蜀兵值守,正在检查进出的行人,看起来秩序井然。
马车到了城门口,值守的士兵看了一眼车上的三人,又看了看王越背上的越五剑匣,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但也没多问,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便放他们进城了。
进了城,眼前顿时热闹起来。
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有卖蔬菜的、卖粮食的、卖手工艺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味,有饭菜的香气,有水果的甜香,还有糖油果子的焦香。
王越刚进城门,鼻子就动了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拉着老车夫的袖子道:“师傅,你闻!是糖油果子的香味!咱们先去买两串呗?”
老车夫笑着道:“客官别急,糖油果子摊在前面的十字街口,咱们先找家客栈把马车停了,再去也不迟。”
貂蝉瞪了王越一眼:“先办正事!买完地图,再给你买糖油果子,要是你再闹,今天就别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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