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行字的末尾，他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那个笑脸画得很简单，一个圆圆的脑袋，两道弯弯的弧线当眼睛，再加上一条上扬的短线做嘴巴，算不上精致，甚至有点笨拙，却透着一股可爱的认真。林晓妍看着那个小小的笑脸，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捏着那张便签纸，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面。纸张很薄，却仿佛带着千斤重的分量，将顾宇轩的细心和温柔，一点点传递到她的心里。
生病的时候，人总是格外脆弱。昨晚烧得难受时，她甚至偷偷掉了眼泪，觉得浑身无力的感觉糟透了，连呼吸都觉得累。可此刻，看着这张小小的便签，那些糟糕的情绪像是被阳光晒化的雪，一点点消失不见。
她重新躺回床上，将便签纸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感受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重量。窗外的天光似乎亮了一些，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鸟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书房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接着是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她休息。林晓妍闭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停顿了几秒，又轻轻离开了。
林晓妍知道，那是顾宇轩在确认她有没有醒。他总是这样，关心她，却又不刻意打扰，像是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她拿起手机，按亮屏幕。时间显示是13:45，距离便签上写的吃药时间还有45分钟。屏幕的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手指却不自觉地点开了相册。
相册里存着很多她和顾宇轩的照片。有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在公园拍的，她笑得一脸灿烂，顾宇轩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有他们一起去海边旅行时拍的，两人穿着情侣装，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还有一张是前几天拍的，顾宇轩在厨房做饭，她偷偷拍了他的背影，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画面温暖得不像话。
看着那些照片，林晓妍的心里像是被灌满了温水，暖暖的。她和顾宇轩在一起快三年了，从最初的青涩懵懂，到现在的默契十足，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有开心的，有难过的，可每一次，顾宇轩都在她身边。
就像这次生病，她原本以为自己要一个人扛过去，可顾宇轩却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用一件件小事，一点点细节，让她感受到了满满的爱意。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林晓妍放下手机，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张便签纸。她忽然觉得，这张小小的便签纸，就像是顾宇轩的缩影——不张扬，却充满了力量，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最温暖的支撑。
又过了一会儿，喉咙里的干涩感越来越明显，林晓妍想起便签上写的温水壶在客厅茶几上。她挣扎着坐起来，这次没有那么晕了，只是身体依旧有些酸软。她穿上拖鞋，慢慢走出卧室。
客厅里很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客厅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个温水壶，壶身是淡蓝色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旁边还放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已经倒好了半杯温水，温度刚刚好。
林晓妍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走了干涩和灼痛，舒服了很多。她知道，这一定是顾宇轩提前准备好的。
她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顾宇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温和。
林晓妍推开门走进去。顾宇轩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些工作文档。他抬起头，看到她，眼睛里立刻露出关切的神色：“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林晓妍走到他身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便签纸，“谢谢你的便签，我都看到了。”
顾宇轩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你醒了忘了吃药，也不知道你要什么，就写了张便签提醒你。”
“不止是提醒，”林晓妍弯下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还让我觉得，生病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顾宇轩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有些烫，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还是有点烧，再去躺一会儿吧，等时间到了我喊你吃药。”
“嗯，”林晓妍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他的肩膀上，“顾宇轩，你真好。”
顾宇轩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傻瓜，照顾你是应该的。”
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晓妍靠在顾宇轩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她想起刚才在卧室里看到的那个小小的笑脸，想起便签上工整的字迹，想起他为她做的每一件小事。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藏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里——是生病时的一杯温水，是忘记时间时的一张便签，是默默守护在身边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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