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的舞台已然搭好,所有角色都已就位,致命的剧本在暗流下无声翻动。只待那来自咸阳的毒焰,点燃这精心准备的引信!
渭南的冬日,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表面上看,一切如常:靖安营的操练号子依旧嘹亮(但细听之下,多了几分肃杀),百工坊的炉火日夜不息,流民安置点的炊烟袅袅升起。然而,在平静的表象之下,致命的齿轮已然开始啮合。
咸阳的催命符,如同预料般精准射来。牡丹收到了通过隐秘渠道传递的密令:
“三日后辰时,三处同时发难!务求声势浩大,死伤盈野!冲击目标:县衙、粮仓、百工坊!口号:‘公子欣暴政,还我活路!’‘诛杀酷吏项离!’”
“陈恪处证据已备妥(伪造的项离与‘楚使’密信及‘证人口供’),于民变当日‘无意’泄露!务必令其‘亲耳听闻’项离怨怼之语!”
“待民变汹汹,项离被指证,公子欣心神大乱之际,于县衙后园观鱼亭制造‘失足落水’!务必确保其‘溺毙’!事成,许你全家富贵,入宫为妃!”
密令字字狠毒,带着赵高志在必得的疯狂。牡丹看着密令,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但想到公子欣冰冷的眼神和项离的刀,她咬紧牙关,将密令内容一字不差地“禀报”给了公子欣。
“终于来了!”公子欣眼中寒光一闪,苍白的脸上因兴奋而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梦萦香侵蚀更深)。“按计行事!牡丹,演好你的戏!记住,你全家性命,系于你一念之间!”
“奴婢…明白!”牡丹声音发颤,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公子欣的应对如同精密的机械,瞬间启动:
王五的“暗桩”悄然混入三处目标人群,开始“煽动”。但对象,全是田氏余孽的窝点和赵高埋下的死士!煽动的口号被悄然替换:“田老爷死不瞑目!赵高的走狗不得好死!”“砸了黑赌坊!烧了暗娼馆!找田家余孽报仇!” 真正的流民和普通百姓,已被靖安营以“防寒演练”、“分发加厚冬衣”等名义,提前引导至几个远离风暴中心的安置点,并有精干士卒“维持秩序”。
陈恪的案头,“意外”出现了一份“机密”卷宗——赫然是项离与“楚地反贼”联络的“密信”(公子欣伪造的升级版,笔迹、语气、暗记几可乱真)!紧接着,他在“路过”项离居所附近时,“恰巧”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着痛苦和愤怒的咆哮(由声音模仿高手伪装):“…秦法不公!狗官当道!恨不能…恨不能学那项燕…” 声音虽模糊,但“项燕”二字清晰可辨!陈恪如获至宝,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阴冷的光芒,立刻将“证据”密封,准备作为扳倒公子欣的雷霆重锤!
县衙后园的观鱼亭,临水而建,冬日池面结着薄冰。亭子周围的积雪被“不经意”地清扫出一条光滑的小径。牡丹“奉命”在此处布置暖炉茶具,为“心神不宁”的公子欣准备“静心之所”。
体内的“蚀骨散”在药物压制下依旧如毒蛇噬咬,剧痛让项离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惨白如纸。但他如同受伤的猛虎,眼神凶戾更胜往昔!公子欣特赐的止痛药汤(实为提神猛药)让他保持着可怕的清醒和战斗力。他紧握那柄幽蓝的环首刀,如同公子欣最锋利的獠牙,隐在暗处,只待号令!
在陈恪、牡丹等人眼中,公子欣的状态愈发“糟糕”。他时常对着公文怔忡出神,反应略显迟钝,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浓重(部分真实,部分伪装)。在听取王五关于“流民躁动”的汇报时,他竟“失手”打翻了茶盏,显得“忧惧交加”。这一切,都完美契合了“梦萦香”中毒和面临“民变”压力的表象。
三日后的辰时,风雪骤急!
“砰!轰!”
“杀啊!砸了这黑窝!”
“为田老爷报仇!诛杀赵高走狗!”
洛水西、黑石峪、城南三处,几乎同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打砸声!浓烟滚滚而起(焚烧的是田氏废弃的赌坊和暗娼馆)!火光在风雪中跳跃,喊杀声、惨叫声(田氏余孽和赵高死士的内讧与靖安营“平叛”的“误伤”)响彻渭南!
真正的风暴中心——县衙,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喊杀声从远处传来,更添压抑。衙内官吏差役“惊慌失措”,实则各就各位,隐伏待命。
陈恪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捧着那份“铁证”,一脸“凝重”地冲入公子欣处理公务的二堂:“公子!大事不好!三处流民暴动!声势浩大!更…更有一桩泼天祸事!” 他猛地将“密信”拍在公子欣案头,“项离!项离乃楚地项氏余孽!勾结反贼!证据确凿!此獠就在县衙之内,手握兵权,恐将里应外合,酿成大祸啊!”
几乎同时,一名被收买的“小吏”(王五安排)连滚爬爬冲进来,尖声哭喊:“大人!不好了!项尉…项尉他在居所醉酒,狂言要…要‘学项燕’,反出大秦!弟兄们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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