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惧。
过去两年的黑暗无助的日子，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了。
楚墨染心疼的拉住他们的手，轻声安慰：“别怕，姐姐会保护你们的，今天告诉你们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们，姐姐不在的时候，尽量离他们一家人远点儿，也不要跟他们有任何接触。”
孟春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抬起头坚定地说：“姐姐，我知道了。我长大了，不怕她了。”
小豆子见姐姐这么说，也赶紧挺起胸膛，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小豆子也长大了，我是男子汉，可以保护你们。”
楚墨染被他认真的小模样逗笑，“嗯，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
夜色渐深，楚墨染躺在床上，与雪球聊天。
“雪球，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多看着点小豆子？”
“主人，你是怕王秀芝对小豆子不利？”
楚墨染点点头，眉头微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这个世界的剧情变得乱七八糟，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春迎每天去公社上学，不在村里倒是还好，小豆子每天在村里晃荡，保不齐会撞上王秀芝。”
“主人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小豆子的，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谢谢你，雪球。”
两天后，楚墨染在卫生室忙得不可开交。
几个病人正排队等着看病，屋子里弥漫着草药的淡淡苦涩味儿。
一个高个子妇女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说是脚扭了。
她坐在一旁等着，闲不住地跟旁边的矮个女人聊了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透着一股八卦的兴奋劲儿。
“他二婶子，你猜我刚刚在外面看到谁了？”高个子妇女神秘兮兮地开口。
旁边的矮个女人一听她这语气就是要有八卦听了，刚才还病病殃殃的样子，立马精神了。
她凑近了些，急切地问：“谁呀？”
“你猜！”高个子妇女故意卖关子。
“哎呀妈呀，你可别吊我胃口了！我这头疼得要命，还让我猜！”
周围几个人闲得无聊，也都竖起耳朵，等着听八卦。
高个子妇女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满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是王秀芝。”
里屋的楚墨染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妈呀！她这么快就回来了？”矮个女人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快啥呀？算算日子，也有半年了。”
“是嘛？时间过得真快，我咋觉得她前几天才被公安带走呢。”矮个女人叹了一句，又压低声音问道：“那她现在啥样了？有没有变样？”
高个女人撇撇嘴，“哪能没变化！以前多嚣张，走路都不拿正眼瞧人。现在呢？眼神畏畏缩缩的，看着老实多了，看来是被国家教育明白了。”
“可不是！”旁边一个大婶插话道，“我娘家大队也有个人，进去待了半年，出来瘦得跟骷髅似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要我说啊，就是活该！”高个子妇女义愤填膺，“当初大强两口子活着的时候，对她们家多好啊！结果呢？她们就是这么回报人家的！把人家孩子折腾成那样。”
“可不是嘛！我之前每次看到那俩孩子的可怜样儿，就忍不住想掉眼泪。都快赶上那杨白劳和小白菜儿了。”
“啧，现在可不一样了。”高个妇女语气一转，“你看那两个孩子，现在过得像掉进蜜罐里似的，新衣服一件接一件，穿都穿不过来！两个孩子被养的白白胖胖，那春迎丫头，不光送去公社上学，还天天骑着自行车，你看看这十里八乡，有哪个孩子上学能骑上自行车的，那家伙嘚瑟的！”
说着，她的话音里莫名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儿。
周围几个人也纷纷点头附和，神情复杂。
从前那两个让他们同情的孩子，现在过得比他们都好，命咋那么好呢！
然而，说着说着，他们忽然意识到，收养那两个孩子的，正是此刻在里屋给人看病的楚知青。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识趣地闭了嘴。
楚墨染在里屋将这一切听在耳中，面上不动声色。
人就是这样，当别人过得不如自己时，他们会心生怜悯；
可当别人翻身，比自己好上许多时，那点怜悯就变了味儿，化作心底一股子酸涩的嫉妒，堵得慌。
这就是普通人的人性。
她现在倒是想见见王秀芝，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老实了。
晚上下班，她没有急着回家，特意进了空间，去王秀芝家溜达了一圈。
孟家，屋里亮着灯，一家三口围着小方桌，正在吃饭。
饭很简单，就是一人一碗稀粥和一大碗水煮白菜。
没人说话，只有勺子搅动粥面的“咕噜咕噜”声，和偶尔夹菜的“咔嚓”脆响。
完全没有“一家团圆”的喜悦。
王秀芝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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