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老这才满意地捋须点头:“哎,这才对嘛!乖孙儿!”
江云帆收起笑容,正色问道:“爷爷,您老弄出这‘正义盟’的阵仗,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我?”
张果老脸上的嬉笑之色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察世事的凝重。他拄着铁拐,沉声道:“云帆孙儿,你此番荆州所为,看似快意恩仇,为国锄奸,实则已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险象环生!”
“险从何来?”江云帆追问,“是来自江湖宵小的报复?还是庙堂之上的倾轧?”
“哼!”张果老冷哼一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怕是两方皆有,且来势汹汹!据可靠线报,江湖黑市之中,有人已开出天价悬赏,买你项上人头!价码之高,堪比刺杀一派掌门或朝廷大员!杀手组织‘地狱’,已然接下了这单生意!”他顿了顿,语气更沉,“至于庙堂之上,荆州知府金不来一案,虽是你以锦衣卫身份秉公执法,但其中牵连甚广,难免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这些日子,弹劾你‘滥用职权’、‘越权办案’、‘构陷朝廷命官’的奏折,怕是早已堆满了皇帝的龙案!”
江云帆眉头紧锁:“陛下如何处置?”
“处置?”张果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咱们这位天子陛下,据说看都没看那些奏折,只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锦衣判官?锦衣卫里有这一号人物吗?’此言一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将你彻底架在了火上烤!那些丢了面子或心怀鬼胎的官员,不敢找皇帝理论,便一股脑涌到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苟大人府前质问。那位苟大人倒也干脆,直接大门紧闭,谢绝见客。不过,锦衣卫千户唐素真等人,已被紧急调回京城。这背后的意思,你自己琢磨。”
江云帆闻言是陷入沉思,心里诸多疑问想不通,江湖上到底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值得花重金要他这个江湖小辈的性命,难道是死光头焚天?似乎也只有他会对自己如此恨之入骨了!还有朝廷上反应,自己不过是依法查办了一位贪赃枉法的知府,且并未牵连其他人,为何那些官员要蹦出来?而皇帝老子和自己那位从来未曾见过面的上上司的态度着实是耐人寻味。
不过不管怎样,朝廷上的压力自有便宜顶头上上司顶着,自己只需应对地狱杀手组织便可,不过杀手组织排行第一的地狱又怎会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张果老显然是看清了他烦恼,呵呵一笑道:“莫要担心,爷爷我已做好妥善布置,管他是地狱还是天堂,敢动我乖孙,爷爷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就凭这些江湖人士?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就算有所谓的盟规约束,真有事谁会管会你盟不盟约!”江云帆深释江湖人士无利不起早,有事撒腿跑那一套,没事让他们喊些大义凛然的口号喊得比谁都大声,但真到了要抛头颅撒热血的时候跑得最快也是那些人。
“小乖孙,你到底是年轻啊,你可知纵然是乌合之众,若是利用得当,关键时刻亦可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况且,岂会将所有筹码都押在他们身上?爷爷我背后另有安排。”张果老说道。
江云帆心中一动:“青城?”
“非也!”张果老神秘一笑,朝着门外朗声道:“老兄弟,别藏着了,进来吧!让咱们的判官大人见见故人!”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人推着一辆木质轮椅缓缓进入屋内。轮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当江云帆看清轮椅上老者的面容时,不由得失声惊呼:“是您?!美味居的老掌柜?!”
此人正是当初贵州府外美味居饭馆的老掌柜,江云帆还记得他做得一手美味的残羹冷炙,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想当日,江云帆与小倩从魔教出来,路经一座名叫美味居的饭馆,恰好遇到几个小流氓在美味居中用下作手段敲诈勒索,两人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不想小流氓身后竟然是青城派,不过江云帆却并未徇私,而是将同门师兄蒋四方来了个游街示众,为当地百姓留下了一段佳话。
老掌柜呵呵一笑,道:“难得江大人还记得我这残废之人。”
江云帆却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之情,反而瞬间警兆大生!他紧紧盯着轮椅上的老者,声音沉凝:“我不相信如此缜密的布置会出自一个偏僻酒馆的掌柜之手,你到底是何人?这般费尽心机助我,又有何所求?”
老掌柜脸上现出忧伤,眼睛泛红,双手撑着轮椅两侧扶手,挣扎着整个身子伏倒在地,竟然对他行以大礼:“老夫丐帮史十三,判官大人,请为我丐帮主持公道!”
“丐帮?!”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江云帆耳边炸响!他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神剧震!那个曾经号令群丐、侠义满天下的天下第一大帮,那个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弟子销声匿迹、成为江湖禁忌的名字!此刻,竟从一个垂暮老者口中,带着如此深重的冤屈与血泪,重新浮现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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