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刀也不死心,他走到另一面刻着许多看起来像是力量流转、能量引导符文的墙壁前,运起体内恢复不多的气力,凝聚于掌心,尝试按向几个看起来像是枢纽的节点。结果依旧如同石沉大海,连个波纹都没荡起来。
看来,蛮力和对掌纹的简单共鸣都不行。
最后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那面刻满了各种或威严、或慈悲、或狰狞、或扭曲面相图案的石壁前。说实话,我心里也挺没底。我这半吊子麻衣神相,看活人面相,揣摩点吉凶祸福还行,面对这些抽象、古老、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神韵的刻痕,简直就跟小学生看高数课本一样,两眼一抹黑。
但当我靠近这面石壁,集中精神,尝试去“阅读”那些面相时,右手掌心那个一直很安静的灰色圆形印记,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持续的温热感,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指引。
我忽然福至心灵——麻衣神相,精髓不在于“形”,而在于“神”!观其外在轮廓,更要洞察其内在的神韵和气机!
我定了定神,不再试图去理解每一个刻痕的具体含义,而是放松心神,让自己的意识如同水流般,缓缓拂过那一张张石刻的“面孔”。我的目光在一个个或怒目圆睁、或低眉垂目、或嘴角含笑、或愁云惨淡的面相上流淌而过,努力去捕捉那刻痕深处所蕴含的、超越了时光的“神”。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当我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位于墙壁正中央、一个线条极其简洁、只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双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眸和一道透着无尽坚毅与沧桑的下巴轮廓的侧面像时——
我掌心的印记猛地灼热起来!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了皮肤上!
与此同时,那石壁上原本死寂的侧面像,那双原本只是石刻的眼眸,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极其短暂地、微不可查地闪过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流光!一种跨越千古的凝视感,瞬间笼罩了我!
“咔…哒…”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机括转动声,从厚重的石壁内部传来,打破了石室的绝对寂静!
在我们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那面刻满了面相、原本浑然一体的石壁,竟然毫无征兆地、从中间那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开始,无声无息地向两侧缓缓滑开!一道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出现在眼前!一股久违的、带着泥土腥味、腐烂草木气息和一丝城市边缘特有的、微弱的汽车尾气味道的复杂空气,猛地灌了进来!
门外,不再是那条令人绝望的、布满尸傀的死胡同巷道,而是一片……笼罩在朦胧夜色下的、低矮破败的古代建筑残骸!看这地形和远处那模糊却熟悉的城市轮廓灯光,我们竟然已经离开了那片核心的、邪门无比的山谷区域,来到了它的最外围边缘地带!远处,临安市那片熟悉的、如同繁星落地的灯火,在夜色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出口!这是真正的、通往外面世界的出口!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瞪大的眼睛里看到那种近乎狂喜的震惊和一种“他妈的不是在做梦吧”的恍惚感。
“还愣着干什么?等菜呢?走啊!”我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吼一声,压下心中的激动,一步就跨出了这间困了我们不知多久的石室。叶瓷立刻弯腰,小心翼翼地将依旧在熟睡的囡囡抱紧在怀里,动作轻柔却迅速,紧跟着我的脚步。林三刀也咬紧牙关,忍着背上伤口可能被牵扯的疼痛,迈着虽然有些虚浮但却异常坚定的步子,跟了出来。
就在我们四人全部踏出石室,双脚踩在外面松软、带着湿气的泥土上的瞬间,身后那面刚刚开启的石壁,又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悄无声息地、严丝合缝地重新闭合!速度快得让人眼花,仿佛刚才那扇希望之门从未出现过一样,只剩下冰冷、斑驳、刻满无人能懂图案的石壁,沉默地矗立在夜色中。
我们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上,头顶是稀疏的星子和一轮被薄云遮掩的、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残月。冰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带着自由的凉意,却让我们感到一种近乎贪婪的畅快。终于……终于他妈的重见天日,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然而,老天爷好像就见不得我们好。还没等我们来得及多呼吸几口这自由的空气,多感受一下这脚踏实地的安心,一阵急促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伴随着几道在手电筒开关间晃动、不断扫过断壁残垣的刺眼光柱,就从不远处一片半塌的墙体后面传了过来,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我们刚刚燃起的喜悦。
“……头儿,信号最后消失的区域,确定就是这一片,误差不会超过五十米!”
“妈的,赵小萌那疯丫头的直播间都快炸了,‘劫终者未死’这话题都冲上热搜前三了!舆论压力太大了!”
“上面催得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个叫萧烬的,还有叶家那女的,据说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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