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30日,
距离小叶萱被接回温陵,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天早上,陈野又是早早醒来摸了摸旁边空空的地方没有摸到小叶萱,心里空空的话,哎,小叶萱离开的第三天,想!于是翻了翻身继续趴着,等到陈野妈妈叫起床吃早餐去上学时,意外的收到书记叔公老陈头带过来的一封信,信封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和小花,落款是“叶萱”。
陈野瞬间来了点精神,揣着信一路小跑回自己屋,拆开一看。
嚯,好家伙,满纸的“鬼画符”!字写得像被风吹歪的小树苗,东倒西歪,还夹杂着一些抽象派涂鸦:一个火柴人大概是代表着陈野?牵着一个更小的火柴人应该是叶萱?,旁边画了个大房子,是不是外婆家?,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云,表示不开心?。
大意可能是:小野哥哥,我到家啦,外婆醒了,医院好白,爸爸买的糖好甜,你呢?有没有想我?后面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还有……外婆不让我吃太多糖!旁边画了个哭脸小人
陈野捏着信纸,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被填满了一点点。这小祖宗……是在试探我会不会真的回信吧?他仿佛能看到叶萱趴在桌子上,小眉头紧锁,努力憋字的样子。
嗯,是有点更想她了。陈野老实地承认。
这几天的“想”带来的后遗症就是——陈野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咸”了,咸到什么程度?上课趴着神游天外,下课杵在窗边当望夫石,灵魂仿佛被抽走了一半。有小朋友兴冲冲跑来找他玩,
“喏,糖。”陈野眼皮都懒得抬,随手甩出一颗水果糖,像打发叫花子。拿到糖的小朋友欢天喜地跑了,留下陈老板继续在“思念的海洋”里咸鱼躺。
就连作死小能手许多多同志,使出浑身解数在陈野眼皮底下表演“平地摔跤”、“挑衅林子豪被反杀”、“试图偷吃陈芊芊糖未遂”等传统艺能,都没能引起咸鱼陈老板丝毫的好奇心。许多多挫败地蹲在一边,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遭遇了滑铁卢。
这天早上,小李老师临时有事,大手一挥:“小朋友们,自由活动,放开了玩!”
幼儿园瞬间变成花果山。陈野呢?抱着那把旧木吉他,在老榕树下“葛优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滋啦……嗡……嘎吱……”
那声音……怎么说呢?比村口弹棉花的老张头还难听十倍,简直是噪音污染!
离得最近的唐晓白和江晚首当其冲,晓白捂着耳朵,川普都飙出来了:“陈老板,你瓜娃子奏啥子嘛呢,耳朵要聋咯!”
江晚也皱着秀气的小眉头,难得地表达了不满:“小野……好吵啊……”
陈野这才从“咸鱼宇宙”中稍微回神,瞥了她们一眼,敷衍地“哦”了一声,手上动作收敛了点,但依旧蔫蔫的,弹出来的调子七零八落,毫无灵魂。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老榕树旁边的树林后面,四颗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正是陈静、姜姜、黄文文和苏苏组成的“特工观察团”!
她们已经悄咪咪在幼儿园蹲点好几天了,小叶萱被接走的第二天她们就知道了。毕竟小陈老师身为幼儿园的小老师,情报第一线,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在她们大人看来,温陵到武荣,开车也就个把小时的事儿,一开始也没在意,还是听了陈静说陈野一天的咸鱼姿势,才奇怪至于这么魂不守舍吗?小屁孩子心思咋这么多?
姜姜却眼珠子一转,露出鸡贼的笑容:“姐妹们,听我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小人参精遇上这么大的‘情感挫折’,灵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大爆发了,咱们就偷偷跟着,守株待兔,指不定啥时候就‘砰’一声,灵感大爆发呢!想想《囍》,想想《万千花蕊慈母悲哀》。”
这话……好有道理!陈静、黄文文、苏苏面面相觑,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尤其是苏苏,想到录音棚里陈野随口哼出《囍》时那“阴风阵阵”的震撼场面,眼神顿时变得诡异又期待起来。
行,蹲,为了艺术,为了专辑!
也许是打发走了晓白和江晚,怨气发泄得差不多了;也许是叶萱那封歪歪扭扭的信带来了一丝慰藉。陈野那蔫了吧唧的手指,在琴弦上无意识地摸索着。
“叮……咚……” 几个不成调的音符蹦了出来,意外地不再刺耳。
“叮叮……咚咚……” 断断续续的,竟然连成了几秒钟有节奏的节拍。
“咚…叮咚…叮叮咚……” 慢慢地,一小节重复的、带着点淡淡忧伤又莫名抓耳的旋律,像山涧小溪一样,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来。
树后蹲着的姜姜,嘴巴张成了“O”型!她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以前陈野的那几首歌要么是通过其他姐妹听到的,要么是段子一样的大展鸿图,比较厉害的万千花蕊慈母悲哀是闽南语她又听不懂。小人参精这会儿还没半小时吧,还没半小时一段好听的旋律就这么诞生了?想想自己乐队要求的歌,从八月憋到现在马上十月了,自己还只写了一小半。人比人得死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