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看到三个身影都冲向了苏苏的房间,强压下脑袋里翻江倒海的眩晕和恶心感,深吸一口气,也迈开有些发软的小腿,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当他再次冲进那间弥漫着病热和栀子花淡香的客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的又是一阵紧张。
苏苏依旧深陷在病痛的折磨中。似乎脸颊变得更红了,而嘴唇却干裂发白,微微张着,每一次呼吸明显都带着灼热的气息,急促而费力。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长长的睫毛被细密的汗珠濡湿,黏在泛红的眼睑下方。陈静已经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臂托住苏苏纤薄滚烫的后背,将她绵软无力的上半身微微扶起,让她虚软地倚靠在自己怀里。苏苏的头无力地歪在陈静单薄的肩头,滚烫的脸颊紧紧贴着陈静颈侧微凉的肌肤。黄文文则焦急地站在一旁,正要用自己的手背去试探苏苏额头和脖颈的温度。
“天啊,怎么会这么烫,”黄文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惶,脸色变得很难看,原本总是充满活力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担忧,“昨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就是有点累,怎么突然就烧成这样了。”
陈静紧锁着眉头,一手稳稳地揽着苏苏滚烫无力的身体,一手轻轻抚摸着苏苏同样滚烫的脸颊,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份异常的灼热,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压下的镇定,试图穿透高热带来的迷雾,“苏苏,苏苏,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应她的,只有苏苏喉咙深处发出的几声模糊而痛苦的哼唧声,她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却终究没能睁开沉重的眼皮,头在陈静的肩颈处蹭了蹭,似乎想寻求一丝清凉的慰藉。
“叫不醒,看样子意识有点模糊了,”陈静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里的人,语速极快地说,“文文,快去打盆温水来,找干净的毛巾,咱们试试物理降温会不会有效果。姜姜,你别发呆了,楼下客厅储物柜里我备了个药箱,去找找药箱放在哪,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退烧药,布洛芬或者对乙酰氨基酚都行,还有体温计,一定要找到。”
“好,我马上去,”黄文文立刻应声,转身就冲向浴室,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啪嗒声。
姜姜的眼神里全是茫然和慌张,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药箱,药箱,”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冲到楼下客厅,开始在储物柜里乒乒乓乓、毫无章法地翻找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陈静、陈野和昏睡不醒的苏苏。清晨微冷的光线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斜斜地投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狭长的光带,空气中的浮尘在光束里静静飞舞。陈静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苏苏靠得更稳当些,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疼惜的温柔,轻轻拨开黏在苏苏额角汗湿的几缕栗色长发,指尖划过她滚烫细腻的皮肤,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昨晚回来她就累得不行,没想到……”她的话没有说完,只剩下沉重的叹息在寂静的、弥漫着病热气息的空气中回旋。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黄文文端着一盆冒着丝丝热气的温水,胳膊上搭着几条干净的白毛巾,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水来了,毛巾也拿来了。”
几乎是同时,楼下翻箱倒柜的声音也停止了。姜姜抱着一个印着醒目红十字的白色小药箱,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气喘吁吁,小脸因为紧张和奔跑而泛红,“药箱找到了,我看看,退烧药,退烧药……”她手忙脚乱地把药箱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急切地打开盖子,纤细的手指在里面急切地翻找起来。
“先物理降温,文文,你帮我扶着点苏苏。”她小心地将苏苏的身体稍稍挪开,示意黄文文接手支撑。
黄文文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苏苏滚烫无力的肩膀。陈静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却迅速地解开苏苏身上那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半后背的丝质吊带睡裙的肩带。薄如蝉翼的丝质衣料顺着她光滑细腻、此刻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肌肤滑落,一直褪到腰间。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随着她略显粗重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苏苏似乎被骤然接触的凉意刺激,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黄文文迅速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拧干多余的水分,动作尽量轻柔地擦拭着苏苏的额头、汗湿的脖颈、腋下和手臂内侧这些大血管流经的地方。温热的毛巾拂过滚烫的皮肤,带来短暂的舒适。苏苏紧锁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丝,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而舒服的叹息。
陈野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跑到浴室,拿了条干净的大浴巾过来。在陈静和黄文文仔细擦拭完苏苏的上身后,他立刻上前,用柔软干燥的浴巾将苏苏从肩膀到腰际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手臂,避免她着凉。
陈静动作熟练地从姜姜翻开的药箱里找出水银体温计,甩了甩银色的水银柱,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浴巾一角,把冰凉的体温计头端轻轻夹进苏苏滚烫的腋下,并帮她固定好手臂。这个动作似乎惊扰了她,苏苏微微睁开眼,眼神迷蒙涣散,带着浓重的水汽,像蒙了雾的琉璃,虚弱地喊了声,“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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