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静静地凝视着萧林绍那泛青的眼尾,眸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声音轻若游丝,仿佛被风一吹便会消散:“可拉倒吧……萧先生,你这般硬撑着有何意义?待会儿怕是得在厕所里吐得胆汁都出来。”
萧林绍微微俯下身,修长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泛白的唇瓣,嗓音低沉而温和,宛如春日里的微风:“不碍事。我有的是时间,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医生说你现在不宜食用硬食,我去楼下厨房为你温杯牛奶。”
言罢,他缓缓起身,刚朝着门口迈出两步,特护套间的门便“砰”的一声被狠狠撞开,那巨响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仿佛要将空气都震碎。
方蕾手提皮包,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眼瞥见苏瑶的脸,顿时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瑶瑶!你这脸怎么……”
苏瑶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毁了呗。”
方蕾的眼眶瞬间红得如同滴血一般,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手包的搭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几天我电话都快打爆了!报警都找不到你的踪影!你从前可是海宁市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走到哪里都有男生追着看……”
“够了。”就在这时,萧林绍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了回来。
杯壁上腾起的袅袅热气,模糊了他原本紧绷的下颌线。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方蕾猛地扭过头,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墙上的心电监护仪都烧穿。
她怒目圆睁,手指着萧林绍,大声吼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你害的!首富又如何?连个女人都护不住,要这钱有什么用?活该你孤家寡人过一辈子!”
“方蕾……”苏瑶紧紧攥着被角,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在素白的床单上留下一抹青痕。
她虽然觉得闺蜜的话解气,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怕闺蜜把人得罪得太狠了。
萧林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头一回被除了苏瑶以外的女人指着鼻子骂。
他张了张嘴,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我说错了?”方蕾抹了抹眼泪,越骂越凶,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萧家再有钱又怎样?我们瑶瑶本应嫁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现在全被你给毁了!”
“没毁。我要娶她。”萧林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誓言,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呵!”方蕾冷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她拿起纸巾,用力地擦了擦嘴,口红在纸巾上蹭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唇印,“现在想娶了?过两年腻了再把她甩了?离一次婚还不够吗?你这种渣男,现在看她这副模样,还能装多久的真心?”在她眼里,萧林绍不过是良心不安,在那里虚情假意地演戏罢了。
“方蕾,你算哪根葱?也配骂萧少?”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炸雷般的男声。
方蕾回头望去,只见陆沉站在门口,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粉色印花衬衫的男人。
那人长相周正,但眼神却像淬了冰碴一般,透着一股寒意——刚才那话就是他说的。
“是你啊。”方蕾想起了这个人,之前为了捞苏瑶去找萧林绍时见过,当时他正跟萧林绍打麻将呢,没想到这么讨人嫌。
罗宇刚要发作,方蕾却抢先一步,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大声骂道:“闭死你那张嘴!你们这帮狗都嫌的玩意儿,凑一块儿就是臭味相投!”
“你说谁?”罗宇气得脸都变了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蚯蚓在蠕动。他恶狠狠地瞪着方蕾,大声吼道:“臭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狗都嫌的玩意儿呗!”方蕾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本来就看萧林绍不顺眼,连带他的狐朋狗友都觉得厌烦。
“方蕾……”苏瑶紧紧攥着萧林绍递来的牛奶杯,指尖泛青得几乎透明。
她深知罗宇的底细,刚要开口解释……
“瑶瑶你别说了……”方蕾攥着苏瑶的手,眼圈红得像刚揉过的兔子,声音都带了颤,“我知道他肯定是哪个豪门公子哥,可那又怎样?大不了我跟你一起留疤!谁让我当初眼瞎认错人,要不是我把萧林绍指给你,你也不会被卷进来……” 她懊恼地用额头抵着苏瑶手背,差点真哭出来。
“哦?原来是你这蠢丫头惹的祸。”罗宇上下打量她,嘴角撇得能挂油瓶,“我就说嘛,这种愣头青就会说大话,真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方蕾猛地抬头瞪他:“闭上你的嘴,人妖!”
罗宇脸瞬间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捏着衬衫领口的手指都泛白了:“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方蕾梗着脖子,眼神像淬了辣椒水,“一个大男人穿件粉色衬衫晃悠,比我表妹的腮红还艳,嘴巴碎得跟居委会大妈似的——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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