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江河中央的七都岛,本该是个鱼虾满仓的好地方,如今却成了鹿城最绝望的囚笼。232人的七都部落,如今只剩下187人,剩下的45人,要么被江水卷走,要么被五马街的士兵杀死,要么就像阿月的丈夫一样,为了逃跑,永远消失在了瓯江的雾气里。
清晨的雾还没散,阿月就划着破木船,在瓯江里捕鱼。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是丈夫留下的孩子,可她不敢让五马街的士兵知道——要是被发现,孩子会被当成“奴种”,生下来就会被扔进江里,而她会被赶到“奴营”,成为士兵的玩物。
“阿月,今天的鱼够不够?”旁边木船上的阿婆,小声问她。阿婆的丈夫去年被士兵当成“鱼食”扔进江里,儿子被赶到松台部落的铁匠铺,至今杳无音信。她看着阿月的肚子,眼里满是心疼,却不敢多问,只能偷偷把自己捕到的鱼分一半给她。
阿月接过鱼,眼眶红了。她想起丈夫逃跑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有雾的清晨。丈夫抱着她,说要去北岸的永嘉,听说那里的人不用当奴隶,还能住上暖和的房子。可丈夫刚划着木船离开岛,就被五马街的巡逻船发现了。她亲眼看到士兵们射出的铜箭,刺穿了丈夫的胸膛,看到丈夫的尸体被拖上船,最后被扔进了江里——那一天,瓯江的水都是红的。
“快点捕鱼!别磨磨蹭蹭的!”五马街的巡逻船驶了过来,士兵拿着铜鞭,朝着阿月的木船抽去。鞭梢擦过阿月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阿月不敢躲,只能加快手里的渔网,任由眼泪掉进江里,和冰冷的江水混在一起。
七都岛的奴隶们每天都要捕够五十斤鱼,要是不够,就会被士兵用铁链绑在岛上的礁石上,暴晒一整天。去年夏天,有十个奴隶因为没捕够鱼,被绑在礁石上,最后活活晒死,尸体被海鸟啄食干净。阿月至今还记得,那天的太阳有多毒,奴隶们的惨叫声有多响,海鸟的啄食声有多刺耳。
岛上的奴隶们也想过反抗。去年冬天,阿月的丈夫和几个年轻的奴隶,偷偷藏了几块锋利的石头,想趁夜杀死岛上的五马街士兵。可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被叛徒出卖了——那个叛徒是南汇部落的奴隶,因为想讨好五马街的士兵,就把他们的计划说了出去。最后,丈夫和几个年轻奴隶被士兵们活活打死,尸体被分成几块,挂在岛上的松树上,警告所有奴隶: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阿月,你看北岸!”阿婆突然指着瓯江的北岸,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阿月抬起头,透过雾气,看到北岸有一条平整的路,路上有推着独轮车的人,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那是永嘉的水泥路和书院的孩子。她想起丈夫说过的话,想起那个不用当奴隶的地方,眼里突然燃起一丝光,却又很快熄灭了。
五马街的士兵早就说了,要是有奴隶敢往北岸跑,就会把他们的手脚砍了,扔回岛上。而且,瓯江的水流那么急,木船又破又小,根本不可能划到北岸。阿月摸了摸肚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自己活不下去,也要让孩子活着,哪怕只是多活一天,也好过生下来就被扔进江里。
傍晚的时候,阿月和其他奴隶一起,把捕到的鱼交给五马街的士兵。士兵数了数鱼,又看了看阿月,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肚子。阿月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往后退,却被士兵一把抓住胳膊:“你肚子里是什么?是不是怀了‘奴种’?”
“没有!我没有!”阿月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阿婆想上前求情,却被另一个士兵推开,摔在地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五马街的“巡奴队”来了,他们是专门来检查奴隶的,只要发现有怀孕的女人,或者生病的奴隶,都会当场处理。
阿月看着越来越近的巡奴队,心里彻底凉了。她知道,自己和孩子的死期,到了。她想起丈夫的尸体,想起阿婆的眼泪,想起北岸永嘉的水泥路和书院的孩子,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她猛地推开士兵,跳进了冰冷的瓯江里——就算是死,她也要朝着北岸的方向,哪怕只是靠近一步,也好过死在五马街的铁蹄下。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士兵们大喊着,跳进江里追赶。阿月拼命地往北岸游,冰冷的江水刺骨,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在轻轻踢她,像是在鼓励她。她看着北岸越来越近的灯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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