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深处的晨雾总比别处更浓，上白石部落的281人就藏在雾霭缠绕的崖洞里，洞口的石缝里插着三根削尖的竹箭——那是他们的警示信号，只要有外人靠近，竹箭就会顺着石缝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首领上云站在崖洞最高处的石台上，手里攥着一块泛着青绿光泽的铜矿石，那是三个月前族人在白云山溶洞深处发现的，矿石的纹路里还沾着未干的潮气。
“首领，东崖的人又往溶洞方向去了。”一个年轻的族人从雾里钻出来，麻布上沾着刺桫椤的叶片，“他们带着青铜镐，好像要去挖铜矿。”上云低头看着手里的铜矿石，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矿石表面——上白石部落世代以采岩矿为生，却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铜矿。若是能把铜矿握在手里，部落的战士就能铸出更多青铜剑，再也不用怕大部落的欺负。可他也清楚，东崖的人手段狠辣，去年金涵部落就是因为不肯交出找到的铁矿，全族被烧了山洞，只剩下十几个孤儿。
就在这时，崖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竹箭滑落声。上云立刻握紧腰间的青铜刀，示意族人躲进石缝。只见雾里走出两个身影，一个背着装满麻糍的竹篓，一个扛着捆晒干的紫菜，正是范石和洪波。他们的麻布上还沾着葡萄沟的藤蔓汁液，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
“上云首领，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没有恶意。”范石停下脚步，把竹篓放在地上，故意让麻糍的香气飘进崖洞，“东崖想独占白云山的铜矿，等他铸出足够的青铜剑，下一个被灭的就是上白石部落。我们联盟愿意跟你们平分铜矿，一起守住白云山。”
崖洞里的上云没说话，目光落在洪波扛着的紫菜上——三都澳的紫菜只有洪口部落能采到，去年冬天上白石部落缺粮，曾想跟洪口部落换紫菜，却被东崖的人截了胡，还杀了两个送粮的族人。“你们联盟刚打赢葡萄沟，就敢来白云山深处找我，不怕我把你们交给东崖？”上云的声音从雾里传出来，带着一丝试探。
洪波把紫菜放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露出胳膊上的伤疤——那是去年被东崖的人用青铜箭射的。“我们怕的是东崖独占铜矿，怕的是所有小部落都被他赶尽杀绝。”洪波的声音很沉，“上云首领，你该知道，东崖给你的承诺都是假的，他连自己的盟友都能出卖，去年漳湾部落帮他打福安，最后还不是被他抢了大黄鱼养殖场？”
上云沉默了。他想起三天前，东崖派人来送过一块青铜剑坯，说只要上白石部落帮他守住溶洞，等挖出铜矿，就给上白石部落铸一百把青铜剑。可他也听说，东崖在廉村古城堡里藏了很多青铜兵器，根本不在乎这一百把剑。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崖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东崖的人来了。
范石立刻拉着洪波躲进旁边的刺桫椤丛。只见东崖骑着水牛，身后跟着十几个扛着青铜镐的战士，径直走到崖洞前。“上云首领，我给你的期限快到了。”东崖的声音带着威胁，“要么跟我一起挖铜矿，要么我就烧了你的崖洞，让上白石部落从白云山消失。”
崖洞里的上云握紧了青铜刀，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他突然从崖洞里跳出来，青铜刀指向东崖：“东崖，你别太过分！白云山的铜矿不是你一个人的，上白石部落也不会跟你同流合污！”东崖没想到上云会拒绝，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拔出青铜剑就往上云冲去。
范石和洪波立刻从刺桫椤丛里跳出来，石斧和石刀同时向东崖砍去。东崖的战士也围了上来，双方瞬间打在了一起。上云的族人也从崖洞里冲出来，拿着石矛和竹箭，跟东崖的人拼杀。刺桫椤的叶片被砍得乱飞，铜矿石从崖洞里滚出来，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东崖没想到范石和洪波会在这里，心里有些慌乱。他的青铜剑虽然锋利，却架不住上云的青铜刀和范石的石斧夹击。几个回合下来，东崖的胳膊被上云砍了一刀，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滴在铜矿石上。“撤！”东崖咬着牙，带着剩下的战士往廉村古城堡方向跑。
上云看着东崖逃走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手里的青铜刀也垂了下来。范石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麻糍：“上云首领，谢谢你。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守住铜矿了。”上云接过麻糍，咬了一口，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看着范石和洪波，又看了看身边的族人，点了点头：“好，上白石部落愿意加入你们的联盟，一起对抗东崖。”
当天下午，上云就带着族人，跟着范石和洪波去了葡萄沟。穆苍、松木、溪风、下岩、晓风早就等着了，他们看到上云带着铜矿来，都高兴得欢呼起来。穆苍把水蜜桃分给上云，笑着说：“现在我们有了铜矿，又有了上白石部落的采矿业人，很快就能铸出自己的青铜剑，再也不用怕东崖的人了。”
众人在葡萄沟的崖洞里举行了结盟仪式，把铜矿放在中间，每个人都用手指沾了一点铜矿上的粉末，涂在额头——那是他们联盟的印记，代表着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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