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亮指尖药液融化血痂,“祠堂夹墙”四字显现刹那,弩箭破窗!
萧景曜的剑斩落刺客头颅,血诏布片却在剑气中碎裂。
他蘸血在掌心画出地图:“枯井向东百步,祠堂夹墙!”
窗外却传来明玉哭喊:“父王别杀爹爹!”
同一片暴雨中,萧屹的剑抵住柳诗窈咽喉:
“井底的孩子……是睿王府的催命符!”
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冰锥,隔着窗棂狠狠刺来!那一声细微却致命的“咯哒”机括绷紧声,像毒蛇吐信,瞬间冻结了吴远亮所有的血液!
弩箭!
目标是正在剥离血痂、毫无防备的他!
巨大的警兆在脑中炸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指尖剥离秘密的狂喜!吴远亮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重伤之下爆发出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猛地向床榻内侧翻滚!
就在他身体离开原位的瞬间——
“咻——!”
一道撕裂空气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厉啸声穿透窗棂!
噗嗤!
一支通体乌黑、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精钢弩箭,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钉入了他刚才俯身所在位置的紫檀木床架上!箭尾兀自剧烈颤抖,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箭簇深深没入坚硬的木头,距离他刚才握着布片的手,仅差毫厘!箭身淬染的幽蓝光泽,昭示着致命的剧毒!
冷汗瞬间浸透了吴远亮的后背!死亡的阴影擦肩而过!
“有刺客!护驾!”几乎是弩箭破窗的同时,一直端坐如山的萧景曜猛地厉喝出声!他眼中温润平和瞬间被凌厉如刀的寒芒取代!身形如电暴起,并未扑向窗外,而是闪电般拔出了腰间那柄装饰华贵却锋芒内敛的佩剑!
寒光一闪!剑如游龙!
他的目标并非窗外刺客,而是——那支钉在床架上、兀自颤抖的毒箭!
“铮——!”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萧景曜的剑尖精准无比地挑在毒箭的箭杆之上!并非格挡,而是蕴含了极其精妙的内劲!
那支深深嵌入床架、带着致命剧毒的弩箭,竟被这股巧劲硬生生从木头中震得倒飞而出!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带着比来时更凄厉的破空声,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原路射回窗外那片竹影晃动的黑暗之中!
“呃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骤然从窗外响起!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竹叶剧烈地晃动,随即归于死寂!
干净!利落!狠绝!
这位以温润儒雅示人的齐王,出手之精准狠辣,远超吴远亮的想象!
然而,就在萧景曜震飞毒箭、窗外惨叫响起的这电光石火之间——
吴远亮那因剧痛和翻滚而短暂失焦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自己因翻滚而脱手、飘落向地面的那块染血布片!
布片在空中翻转!
就在它飘落的短短一瞬!
就在那沾满温热药液、被浸润软化的深褐色血痂之下——
几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用暗褐色血迹刻画的线条,挣脱了血痂的束缚,在晨光中骤然显现!
那不再是代表“黑水村”的圆圈轮廓!
而是从那圆圈边缘延伸而出的一道更细的血线!血线指向旁边一个微小的点!在那个点旁边,四个用同样颤抖却无比用力、几乎力透布背的血字,如同泣血的呐喊,清晰地烙印在布片之上——
祠堂夹墙!
祠堂夹墙!
黑水村!祠堂!夹墙!
柔烟留下的血诏!最关键的具体位置!江柔烟当年在黑水村藏身或者留下线索的地方!
巨大的狂喜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吴远亮刚刚经历的死亡恐惧!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他染血的右手不顾一切地伸出,抓向那飘落的布片!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承载着所有希望和真相的四个血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余波,如同无形的涟漪,在萧景曜震飞毒箭、剑势未收的刹那,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扫过了那片飘落的布帛!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裂帛般的轻响!
那块承载着“祠堂夹墙”四个血字、凝聚着江柔烟无尽血泪和希望的襁褓残片,在吴远亮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竟被这道凌厉的剑气余波……无声无息地撕裂成了两半!
两片残破的布帛,如同折翼的蝴蝶,轻飘飘地、无力地飘落在地毯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吴远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那落下的残片仅有寸许。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如同被最坚硬的寒冰封冻,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灭顶的绝望!
祠堂夹墙!
他看清了!他记住了!可……证据呢?!柔烟用命换来的血诏!唯一的物证!在他眼前……碎了!
“不——!”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悲鸣,从他剧烈起伏的胸腔里挤压出来!他猛地扑向地面,不顾全身伤口崩裂的剧痛,双手颤抖着抓起那两片残破的布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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