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爱……卿……”“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诡异,“此……人……与……那……孩……子……留……下……”**
“臣,遵旨!” 苏文瀚连忙应下,心中却是暗骂。这鬼东西,对帝星血脉和萧煜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他原本打算在外面布置好天罗地网再进来拿人,没想到萧煜竟然直接从这诡异的社稷空间里出来了,还惊动了这魔傀!
他站起身,转向萧煜,脸上已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冰冷与威严,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阴鸷:
“萧煜,没想到你竟自投罗网!还不束手就擒,莫非还想负隅顽抗,惊扰圣驾不成?!”
他手一挥,殿外立刻涌入大批身着玄甲、眼神空洞的“影傀”侍卫,以及数名气息阴冷、身着黑袍的“蚀灵使”,将萧煜团团围住,堵死了所有退路。
前有诡异强大的魔傀,后有苏文瀚及其爪牙的围堵!
萧煜背靠着冰冷的殿柱,看着龙榻上那不再是皇兄的怪物,又看了看面前道貌岸然的苏文瀚,最后目光落在怀中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孩子身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璎珞……我该怎么办?
慈宁宫。
殿门紧闭,窗外天色昏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太后依旧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装有先帝密诏的锦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苏文瀚给出的“一炷香”时限早已过去,殿外却诡异的没有任何动静。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更让人心慌意乱。
“他……会不会真的对镇北侯……” 太后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压力让她凤冠下的鬓角已被冷汗浸湿。
就在这时,她身后那巨大的屏风阴影再次无声荡漾,那名自称隐麟卫的宫女再次悄然浮现。
“太后娘娘,” 宫女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情况有变!靖安侯已从秘道出关,现身在养心殿,但被苏文瀚与……与那‘东西’困住了!苏文瀚的主要注意力已被吸引过去,这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太后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担忧取代:“煜儿他……可有危险?那‘东西’究竟是……”
“主上吉人天相,更有我等在外策应,暂无性命之忧。至于那‘东西’……” 宫女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娘娘还是不知为妙。当务之急,是趁苏文瀚无暇他顾,设法将密诏送出宫,联系忠于皇室的力量!”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看似普通的胭脂盒,打开后,里面并非胭脂,而是一种色泽暗沉的油膏和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娘娘,请相信奴婢。苏文瀚虽封锁宫禁,但我们隐麟卫自有渠道。请娘娘速做决断,是冒险一搏,还是……坐以待毙?”
太后看着那胭脂盒,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锦囊,脑海中闪过兄长镇北侯可能面临的威胁,闪过先帝临终前的嘱托,闪过萧煜此刻可能正面临的生死危机……
她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皇家命运寄托于逆臣的“仁慈”,本就是与虎谋皮!与其坐以待毙,连累亲人,不如拼死一搏!
“好!哀家信你!该如何做?”
“请娘娘即刻换上这身宫女服饰,用这油膏稍改肤色,戴上面具。一刻钟后,会有一队运送浣衣局杂物的车从西偏门出宫,我们会安排娘娘混入其中。出了宫,自有人接应!”
宫女迅速递过一套普通的宫女衣服,动作麻利地开始帮太后拆卸繁复的凤冠和朝服。
时间紧迫,太后不再犹豫,配合着迅速更衣、易容。当她看着铜镜中那个面色蜡黄、毫不起眼的普通宫女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决然。
“这密诏……” 太后将锦囊递给宫女。
宫女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密诏太过显眼,出宫搜查严格,恐难携带。请娘娘将诏书内容…… 牢记于心 !然后将锦囊毁去!只要内容在,印鉴可后续核对,苏文瀚便无法抵赖!”
太后闻言,深吸一口气,展开锦囊中的绢帛,将那力透纸背的诏书内容,一字一句,死死刻印在脑海之中。然后,她颤抖着手,将那张承载着先帝最后布局的绢帛,连同那明黄色的锦囊,一同置于烛火之上。
火焰跳跃,迅速吞噬了绢帛,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太后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娘娘,时间到了,我们走!”
宫女搀扶起太后,两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出慈宁宫,借着宫殿阴影和早已摸清的巡逻间隙,向着西偏门的方向潜行而去。
而就在她们离开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队由杜昆亲自带领的、杀气腾腾的“影傀”侍卫,便闯入了已然空无一人的慈宁宫……
丞相府地牢,最深处的污秽水牢。
流萤半身浸泡在冰冷刺骨、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中,仅凭墙壁上延伸下来的铁链吊住双臂,才不至于完全沉没。她的意识在极度的寒冷、疲惫和伤痛中浮沉,嘴唇冻得青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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