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新月发现自己对梓琪的记忆开始扭曲和变质。那些曾经温暖的片段蒙上了灰霾,梓琪的关心在她看来变成了虚伪的施舍,梓琪的守护变成了炫耀式的怜悯。刘权的低语如同毒液般渗入:“仔细想想,你所受的这一切,根源难道不都在于她吗?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沦为仙草的替代品,又怎会落入今日这般境地?” 雪莲的寒毒与刘权的邪术相互催化,不断放大她内心深处那个“如果没有梓琪,我本可以更好”的黑暗念头,让她对梓琪的嫉妒和怨恨膨胀到了极致。
然而,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新月灵魂深处仍保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曾完全泯灭的亮光。这或许是她面对一朵在残垣断壁间顽强开放的野花时,指尖那微不可察的颤动;或许是在某个闻到了类似梓琪身上淡淡清甜的瞬间,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迷茫。这点亮光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却如同风暴眼中那一丝诡异的平静,暗示着真正的风暴远未结束,也为未来姐妹二人关系的任何一丝转机,埋下了唯一却至关重要的伏笔。
北海道的风雪未能侵入小泉家族温暖的厅堂,却无法驱散萦绕在知情者心头的寒意。当刘杰等人为新月的变化和梓琪的安危焦头烂额时,他们绝不会想到,他们所面对的重重迷雾,其源头并非什么古老的邪恶势力,而是一份被逼至绝境的、扭曲的父爱。
场景拉回数年前,一间充斥着中药味和压抑气息的房间。喻伟民握着妻子蔡老师枯瘦的手,看着她空洞的双眼,心中最后一丝理智几近崩断。女儿梓琪被女娲娘娘选中,三魂七魄分散,承受着她本不该承受的命运,导致妻子精神彻底崩溃。那个曾经温馨的家,早已名存实亡。
“我的女儿……她只是我的女儿,不是什么女娲后人!”喻伟民对着空寂的房间低吼,眼中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凭什么?凭什么她要为所谓的苍生牺牲一切,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正是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与无力中,刘权出现了。刘权对梓琪的感情同样复杂,既有对“女娲后人”的敬畏与期待,也夹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试图掌控最强棋子的欲望。当他听到喻伟民痛彻心扉的倾诉后,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雏形,在两个男人心中同时滋生。
“女娲娘娘法力无边,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刘权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但天地法则,环环相扣。或许……我们可以从侧面入手,让她‘不得不’交还梓琪。”
喻伟民看向刘权,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复仇的火焰和救女的执念淹没。“该怎么做?”
“逆时诀。”刘权缓缓吐出三个字,“传说中可以搅动时空的禁忌之力。但要启动它,需要巨大的能量和一系列精密的布局,扰乱现有的因果,创造一个足以与女娲谈条件的‘危机’。”
就在这时,喻伟民提到了他在昆仑山救下的那株与梓琪容貌无二的仙草。
“一模一样……”刘权的眼中迸发出精光,“伟民兄,这或许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她就是最完美的棋子!”
一个冰冷残酷的计划就此定型:
1. 创造“对立面”:他们将这株仙草(新月)培养成梓琪的“影子”,甚至是对立面。通过刘权极端的手段,扭曲她的心智,让她对梓琪产生彻骨的仇恨。一个充满怨恨、力量强大且与梓琪息息相关的“新月”,将成为扰乱女娲布局、逼迫其现身的绝佳工具。
2. 构建势力网络:喻伟民化明为暗,建立了神秘组织“青铜卫”。这个组织游走于四大家族、魔族乃至龙潭守卫之间,左右逢源,不断制造事端,其核心目的就是收集启动“逆时诀”所需的力量和条件,并一步步将水搅浑,让女娲娘娘的注意力被牵引。
3. 精准的算计:算计宿禾,是为了获取龙潭的某种关键信物或力量;即将开始的针对赵晴空和林悦(作为梓琪魂魄化身之一)的计划,则是为了进一步激化矛盾,收集特定的“魂魄能量”,或者是为了将更多关键人物拖入这个旋涡,增加谈判的筹码。
至此,新月所有的痛苦都有了答案。她的枯萎与被救,她的化形与容貌,她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和心智扭曲,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成为刺激梓琪、扰乱天命、最终逼女娲娘娘交出梓琪本体的工具。
喻伟民对她也并非没有感情,那种看着与女儿一般无二的脸庞所产生的情感,更加深了他的痛苦与矛盾。但在“救回亲生女儿”这个最高目标前,他选择了牺牲这个“替代品”。这份“父爱”,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利用与算计。
此刻,远在日本的梓琪和伙伴们,以及深陷仇恨的新月,都仍是这盘巨大棋局上的棋子。喻伟民在暗处凝视着一切,青铜卫的阴影正在向赵晴空和林悦蔓延。而刘权,则如同一个冷静的工匠,继续“雕琢”着新月这把最锋利的复仇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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