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衿的行动力惊人。与沈墨达成临时合作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多线布局。
他首先加强了住宅的安保,不仅增加了明面上的保镖,还让陆时衍在别墅周围布置了更先进的监控和预警系统。苏哲远和黎曼暂时住了下来,两位老人虽然心事重重,但看到可爱的外孙路承屿和外孙女路知微,脸上也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与此同时,路子衿动用了路氏集团深藏的人脉网络,开始对顾宏远的生意进行全方位的施压。他不需要违法乱纪,只需要在规则之内,精准地切断顾宏远的几个关键资金渠道和合作项目。他要让顾宏远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减少他对苏清然这边的注意力。
沈墨那边也没闲着。他利用自己在海外的人脉,开始深入追查杜天华的下落,以及那笔传说中的信托基金的具体信息。他和路子衿保持着一种微妙而高效的联络,信息共享,但彼此都保留着最后的戒心。
苏清然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她在家里的阳光房布置了一个临时工作室,继续接一些设计工作,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但夜深人静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到那间放着母亲梳妆台的客房门口。
那面镜子,像一个无声的诱惑,又像一个恐怖的深渊。
这天晚上,她又一次站在了客房门外。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推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既害怕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又想进去看看?”
路子衿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清然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我……”苏清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近乎魔怔的行为。
路子衿走过来,没有责备,只是牵起她的手。“我陪你。”
他推开客房的门,没有开大灯,只打开了墙角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梳妆台古朴的轮廓,那面镜子在光影中显得更加幽深。
两人走到镜前。镜子里映出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苏清然紧张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身边沉稳的路子衿。
“我有时候觉得,”苏清然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镜子里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我。或者说,不全是。”
路子衿握紧了她的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妈说,我和清雨是双胞胎。”苏清然的目光迷离,仿佛透过镜子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如果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那镜子里的,会不会有时候是她?那些我觉得模糊的童年记忆,那些偶尔闪过、却又抓不住的片段,会不会……其实是她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说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猜想。身份认同的混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
路子衿转过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自己,而不是镜子。“苏清然,”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郑重,“看着我。”
苏清然抬起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你是苏清然。你有你独一无二的人生轨迹,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双胞胎再像,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谁的影子。”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镜子只是镜子,它映照的是物理的现实。不要被它,或者被过去的事情,扰乱你的心智。”
他的眼神太具穿透力,仿佛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将那里面滋生蔓延的不安连根拔起。苏清然看着他坚定的脸庞,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可是,清雨她……”
“我们会找到她。”路子衿承诺道,“无论结果是怎样的,我们一起面对。但现在,你要做的,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承屿和知微。这个家需要你,我需要你。”
他最后一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苏清然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她看着他,他眼底有清晰的红血丝,这些天他一边处理集团事务,一边追查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还要分心照顾她和家人的情绪,他比任何人都累。
一股混合着心疼、依赖和深刻爱意的情绪涌上心头。苏清然主动靠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我知道了。”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却不再颤抖,“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路子衿收拢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两人在昏暗的客房里静静相拥,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
过了一会儿,苏清然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
“妈妈那天说,她和姨妈几乎同时怀孕,约定让孩子像她们一样亲密长大。”苏清然微微蹙眉,“可是,妈妈留下的那张双胞胎母亲合影,两个婴儿看起来大小差不多,不像是差了很久的样子。如果姨妈是受了刺激早产,孩子没保住,那她的孩子应该比我们小才对,或者……根本来不及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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