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厢,她将披风放在床头,没有披上。而是取出炭笔,在那张藏于枕下的薄纸上添了一句:**情丝初绕,不缚自缠。**
夜深,风穿窗棂。她坐在灯下,打开药囊,取出一只小瓶,倒出半勺粉末,撒入茶杯,又加热水冲开。茶色由清转灰,她端起杯,轻轻吹了口气。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缓。她放下茶杯,不动声色。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闪过,随即消失。她没追,也没喊,只是将茶杯推至桌沿,任其冒着热气。
半个时辰后,送药的小童来收杯具。他低头收拾,忽然发现茶底沉淀了一层细粉,颜色灰中带绿。他皱眉,偷偷捻了一点闻了闻,脸色骤变,急忙将杯子藏进袖中,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家主寝居。
他正翻阅一份密报,眉头紧锁。忽听窗外一声轻响,似有落叶坠地。他抬头,只见窗纸上映着一道纤细身影,正静静伫立。
他起身推窗,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那件鲛绡披风,整整齐齐挂在院中梅枝上,随风轻荡。
他取下披风,指尖触到内衬一角,摸到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世人皆怕女子用毒,却不知最烈的毒,是沉默。”
他攥紧纸条,站在原地良久。终是将其投入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第三日,疗程将尽。
欧阳雪再次踏入药庐,施针毕,家主急问:“毒根可除?”
她收针入囊,摇头:“还需再观。”
“又要留三日?”
“若您不愿,我即刻便可告退。”她望着他。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愿做唐门客卿?不必行拜师礼,也不受门规束,只专司解毒一事。待遇等同长老,如何?”
她微微一笑:“您不怕我真如他们所说,是个祸根?”
“若你是祸,我宁愿承之。”他直视她,“只要你不走。”
她低头,指尖抚过针囊边缘,似在思索。良久,轻声道:“好。”
他眼中闪过喜色,正要说话,忽听外头一阵骚动。侍从慌忙闯入:“启禀家主,东天王遣使急报!柳河集疫症复发,幼子危在旦夕,指名要欧阳雪前往救治!”
家主猛地站起,目光转向她。
她站在原地,神色未变,只轻轻开口:
“您说,我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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