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穿过最后一片星云时,新星球的轮廓已在舷窗里清晰起来。淡蓝色的大气层像层薄纱,裹着熟悉的大陆与海洋,连赤道上空那圈常年不散的光环,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林骁握着操控杆的手微微收紧,怀表在口袋里轻轻跳动,齿轮的回声仿佛在说“到家了”。
“快看,是毅骁的信号。”苏约指着通讯屏,那里跳动着一个熟悉的星码,后缀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苏毅骁的专属标记。她点开通讯,儿子的声音带着雀跃从扬声器里涌出来:“爸!妈!我在空间站等你们!念苏姐的机器人说要给你们个惊喜!”
星舰驶入同步轨道时,苏约突然捂住嘴笑了。空间站的对接通道被挂满了星蓝花彩带,苏毅骁穿着笔挺的军装,正指挥着几个机器人往舱门上贴“欢迎回家”的横幅,其中一个机器人举着的牌子写反了,被他手忙脚乱地抢过去纠正。
“这孩子,还是这么毛躁。”林骁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将星舰稳稳停在泊位。舱门打开的瞬间,苏毅骁就扑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盒子:“爸!妈!你们看我带谁来了?”
盒子打开的刹那,一只毛茸茸的星犬探出头,摇着尾巴蹭苏约的手心。“是念苏姐养的那只‘小星’!”苏毅骁眼睛亮晶晶的,“它在科学院的培育舱里醒了,医生说它记得我们呢。”
星犬突然挣脱怀抱,叼起苏约脚边的旅行包往通道外跑,尾巴扫过地面的彩带,留下串细碎的光。苏毅骁挠挠头:“它肯定是把你们的行李往家拖呢——我把老房子重新收拾过了,念苏姐房间里的东西都没动,连书桌上的星图都还摊在原来的地方。”
回家的悬浮车沿着海岸线行驶时,苏约一直望着窗外。当年他们亲手栽的星蓝花树已长得比楼还高,花瓣落在车窗上,像无数只温柔的手在轻叩。路过街角的老茶馆时,她突然让司机停车:“去买两盒云雾茶,你爸爱喝的那种。”
林骁跟着她走进茶馆,木质的柜台后,掌柜的还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看见他们就笑出了满脸皱纹:“林先生,苏女士,可算盼着你们回来了。去年新采的茶,我特意给你们留着呢。”他转身从货架最高层取下个锡罐,封口上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念苏的字迹:“爷爷,这罐茶留给我爸妈,等他们回来喝。”
苏约接过茶罐时,指尖触到罐身的温度,突然想起念苏十五岁那年,总爱偷偷跑到茶馆帮老爷子算账,回来时兜里总揣着两小块桂花糕,说是“给爸妈的下午茶”。那时的阳光透过茶馆的木窗,在她发间落满金粉,像此刻车窗外飘飞的星蓝花瓣。
老房子的院门虚掩着,门环上挂着串风干的星蓝花,香气混着院里桂花树的甜,扑面而来。苏毅骁抢先推开院门,喊了声“惊喜”——正厅的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全家福,是用他们在花海星域拍的照片拼的,林骁和苏约并肩站在中央,苏毅骁举着能量匕首傻笑,而念苏的位置被一片星蓝花海填满,花瓣间隐约能看见个举着相机的虚影。
“是机器人拼的。”苏毅骁指着墙角的机器人,它正举着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照片边缘,“它说这叫‘我们都在’。”
念苏的房间果然如儿子所说,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书桌上的星图摊在银河系旋臂那页,铅笔在“M31星云”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床头柜上的录音笔还在闪着待机灯,苏约按了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少女时的念苏对着星犬说话的声音:“小星啊,等爸妈回来,我们就去钻石鱼星球捡最大的钻石,给妈妈做条项链好不好?”
林骁站在窗边,望着院里那棵星蓝花树。树干上刻着三道歪歪扭扭的刻痕,最高的那道旁写着“念苏,175cm,超过爸爸啦”,旁边被人用红笔添了个勾,字迹和苏毅骁如出一辙。他伸手摸了摸刻痕,突然发现树皮里嵌着半块星蓝石——是当年他送给女儿的成年礼,原来被她藏在了这里。
晚饭时,苏毅骁端上来的都是他们爱吃的菜。星鱼羹里加了念苏最爱的月桂叶,烤星兽排的火候刚好,连餐后的星果糖,都摆成了小时候常玩的“三子棋”形状。苏约看着儿子笨拙地给星犬喂食,突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也是这样的餐桌,念苏踮着脚够桌上的糖罐,被林骁一把抱起来放在腿上,笑声震得吊灯都在晃。
“对了,爸妈,”苏毅骁突然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姨妈说给你们订了去‘静月湖’的船票,让你们过二人世界。她说她带着小星和机器人住家里,保证不打扰你们。”
票根上印着静月湖的夜景,湖中央的岛上有座木质小屋,旁边用小字写着“星空观测最佳点”。苏约想起姨妈临走时偷偷跟她说的话:“让他们好好歇歇,这些年苦够了。”
出发去静月湖的清晨,苏毅骁帮他们把行李搬上小船。星犬趴在苏约脚边,机器人举着相机追着拍,被苏毅骁笑着推上了岸。“你们放心玩,”儿子站在码头挥手,“科学院的事我盯着呢,念苏姐留下的能量公式我快解出来了,等你们回来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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