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疯了!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颂帕在此地扎根多年,关系网错综复杂,他确实有底气说这种话。
然而,面对这近乎歇斯底里的反扑,陆沉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只是几不可察地挑眉,金眸中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闪过一抹意兴阑珊,同时带着怜悯的讥诮,好似在看着一只对着猛虎龇牙的耗子,既嫌它聒噪,又觉它可笑。
“哦?走不出云翼城?”
陆沉重复了一遍,语调微微上扬,渗入一种荒谬感。
“意外?车祸?抢劫?”
陆沉以一种凌驾般的姿态垂眼冷睨着颂帕,金眸中不含一丝温度,唯有彻骨的嘲弄。
“颂帕先生,似乎你还没明白你究竟在跟谁说话。”
“军区司令、政要高官?”
陆沉将尾音拖得绵长,浸满了戏谑的意味,他甚至优雅地捻了捻指尖,仿佛要弹掉某种粘上皮肤的粗鄙噪音。
“颂帕先生,你指的是,那位与你‘深度合作’多年——帮忙摆平三起致命事故、还为某些特殊货物开绿灯的颂猜将军,还是指,那位常受邀参加你那艘私人游艇上‘特殊派对’的能源部长?”
他每吐露一个字,颂帕的面色便惨淡一分,身形控制不住地微微踉跄,仿佛被看不见的巨力一次次击中胸口。
陆沉却犹觉未尽兴,唇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以那种闲谈似的、却句句剜心的语调缓缓往下说。
“又或者,你是想提醒我,你书房那个暗格里的加密硬盘,里面存着你与各位‘大人物’这些年所有‘亲密往来’的详细记录和……嗯,一些不太雅观的视频?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你那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十六位密码,复杂度实在一般。”
“你……你怎么会……”
颂帕猛地一颤,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瞳孔涣散,连最后一丝威胁的底气都消散殆尽,只剩下无边的冰寒与绝望。
那些是他最后的保命筹码,是他自认为能够拿捏那些大人物,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与之同归于尽的最终底牌!
这个年轻人……他怎么可能了解?!
连具体位置和密码都……
“我怎么会知道?”
陆沉从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嗤笑,金眸中那点残存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似乎已懒得再与这蠢货继续纠缠。
“在你靠着那些龌龊手段沾沾自喜的时候——本少曾经玩腻的局,都比你这点破烂把戏高明太多!”
他身体再次向前微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死神的镰刀架在了颂帕的脖颈上,寒意彻骨。
“至于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和可能发生的‘意外’……你可以尽情试试。看看是你那些乌合之众的动作快,还是本少的雷……先劈碎你的每一处巢穴,把你那些所谓的依仗,连同你本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用凡俗的权势来威胁我?颂帕,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悲也最可笑的蠢货。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相信我……”
陆沉直起身,最后一句带着一种近乎仁慈的告诫,却让颂帕如坠冰窟。
“那速度,一定会快到你无法想象。”
这一刻,陆沉的眼神变了。
那既非纨绔子弟的轻佻浮薄,亦非商界精英的锋芒毕露,而是一种全然超脱尘世的睥睨与漠然。
宛如云端的神只垂眸轻瞥,目睹尘埃里蝼蚁徒劳无功的挣扎,连俯身将其碾碎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只觉它们卑陋腐朽。
颂帕彻底崩溃了。
所有的倚仗、所有的底气、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碾落成泥。
他双腿一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肥胖的身躯像一摊烂泥,发出绝望的呜咽。
陆沉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度嫌恶的神情,仿佛再多看颂帕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跟你这种货色合作?本少怕脏了陆氏的门楣,更怕……脏了我的手。”
他意有所指,目光寒冽地扫过颂帕刚才试图触碰姜阎的那只手。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在口袋中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陈伯发来的加密信息预览,上面清晰罗列了“暹罗之星”与“环宇科技”之间数笔经由复杂路径流转的巨额资金往来情况,时间、金额、最终流向都一目了然,甚至还附带了几个关键账户的截图。
陆沉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哼笑,漫不经心地将手机屏幕在面如死灰的颂帕眼前晃了晃,那惊鸿一瞥的密密麻麻的数据与银行标识,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啧,看来‘暹罗之星’的星光,也就到此为止了。”
陆沉将手机收起,语气淡漠地宣判。
“回去等着吧,很快会有人去找你好好‘聊聊’的。至于合作?”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笑容。
“下辈子,记得学聪明点,也别再乱碰不该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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