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狭雾山,寂静空灵。层峦被薄薄的新雪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寒意。白鸟岩呼出的白气在眼前迅速消散,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被常年雾气笼罩的山峦轮廓,内心涌起一阵久违的安宁。一串浅浅的脚印延伸在他身后,是这片雪白世界中唯一的活动轨迹。
转眼两年已过。最近接连执行了数个高强度的任务后,白鸟岩料定最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他想回狭雾山看看师傅了。一年多未曾归来,师傅鳞泷左近次曾来信提及义勇又了一位“特别”的徒弟,信中语焉不详,仅一笔带过。鳞泷师傅的信向来如此简洁,但结尾那句“有时间可回山看看”却一直萦绕在白鸟岩心头。此前分身乏术,直至今日终于得以成行。
凛冽的山风中,他身上那件加厚版的黑色羽织起到了极好的御寒作用,柔软的绒毛贴在皮肤上,带来温暖的慰藉。这是临行前蝴蝶忍不由分说为他披上的。想起她微蹙着眉却不容拒绝的神情,白鸟岩心底便悄然泛起一丝甜蜜。
渐渐,小木屋的轮廓已在雾雪交织的背景中显现。远远地,一阵规律而有力的挥刀破空声穿透寂静,隐隐传入耳中。白鸟岩微微一笑,想来这就是那位信中提及的师弟了。
“鳞泷师傅!”他走到屋前,提高声音唤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开去,唯有风声作答,显得格外空寂。轻轻掸落羽织和发梢沾染的雪花,他熟稔地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
室内的陈设依旧,熟悉而简朴。正中的小炉子已经冰冷,旁边的木炭码放整齐(炭治郎烧的(*ˉ︶ˉ*)),显然主人离开已有一阵。他脱下温暖的羽织,挂在门边的老位置。带来的那壶清酒,被轻轻放在桌上,陶器与木桌碰触发出轻微的“咚”声。径直走向墙角,拿起放在熟悉位置的火石,熟练地引燃炉边的木炭。火苗起初细小,挣扎着舔舐炭块,渐渐壮大,橙红色的光芒开始在屋内跳跃、扩散,源源不断的暖意升腾而起,驱散沉积的寒气。白鸟岩屈膝坐下,炉火的暖意包裹全身,侧耳倾听着门外细微的响动。
片刻后,屋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正是鳞泷左近次。他身形依旧精瘦,花白的头发上点缀着些许未化的雪粒,脸上那副标志性的鲜红天狗面具未曾取下,手中提着两只刚猎获的野鸡。他看到通向小木屋门前的那串陌生脚印,心中微疑:“炭治郎?练习时间还未结束,难道是身体不适?”推开门扉,一股熟悉的暖流伴着新添的木炭气息扑面而来。
炉火的光芒照亮了屋内。鳞泷的目光瞬间落在那静坐于炉边的身影上——漆黑长发以垂至腰间,在火光下泛着光泽,原本就俊朗的面容在两年历练后更显硬朗棱角,白皙的肤色未变,此刻正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
他起身,动作从容,声音里带着归家的安宁:“鳞泷师傅,我回来了。”
“阿岩!”鳞泷略显惊讶的声音隔着天狗面具传来,尾音带着清晰的欣然。他迈步进屋,反手带上门,隔绝了屋外的寒冷,同时摘下脸上那副令人敬畏的天狗面具,露出下面那张坚毅慈祥的脸庞,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了脸上的皱纹。“回来了……好好,欢迎回来。”
白鸟岩接过师傅手中的野鸡,与那壶清酒并排放置在桌上。鳞泷也除下沾雪的蓑衣。
炉火燃烧,发出噼啪的轻响,温暖充盈着小小的屋子。两人重新在炉边相对而坐。沉默了片刻,让旅途的尘埃和归家的情绪稍稍沉淀。
“阿岩,你还没成为柱吗?”鳞泷师傅率先问道,语气里带着关切。
提到这个,白鸟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斩鬼数量早已远超五十。但……始终还差一只足够分量的恶鬼。”他顿了顿,“拥有两种以上血鬼术的家伙,总也遇不上最后一只。”
鳞泷师傅轻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你的实力,鬼杀队上下皆看在眼里。不过是机缘未到罢了,无需着急,况且你早已具备柱的气量了,阿岩。”老人的话语里满是信任。
炉火的光芒在鳞泷师傅满是皱纹的脸上跳跃,那份沉稳的笃定和深切的信任,如同一股暖流,悄然化解着白鸟岩心中的一丝憋闷。他缓缓点了点头:“多谢师傅。”
又是片刻宁静,只有炉火的轻吟。白鸟岩主动开口,语气轻松了几分:“师父,您信中说义勇师兄给您找了个新徒弟?我来时还听到他在林中挥刀。”
提到这个,鳞泷师傅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罕见的、近乎骄傲的笑意。“是啊,义勇来信推荐的小家伙。说起来,你当时来时也是义勇书信一封...名字叫灶门炭治郎。”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那小子……若论天赋,称不上惊才绝艳。但胜在肯吃苦。”
“哦?”
鳞泷师傅的语气带着些许赞赏,“训练起来从不喊累叫苦,我教的东西他也时常琢磨。那份肯吃苦、能忍耐的劲头,和你当时有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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