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锻刀村的清晨已不再寒冷。初绽的嫩叶在晨光中舒展出蓬勃生机,暖风裹挟着紫藤花的淡雅清香,拂过院落光秃秃的樱树,吹动了廊下半闭的纸门。白鸟岩于院内空地伫立,身姿沉静如渊。
右掌沉稳地握住腰间那柄方正黑铁刀镡的太刀——“降灵”。
拇指沉稳推镡,无声宣告着力量的苏醒。
“铮——嗡!”
一声沉重、带着远古回响般的锋鸣撕裂晨霭。刀身离鞘,再无任何试探性的变色过程。永恒不变的深沉墨黑底色,立刻在晨光下呈现!那黑,并非空洞的黯淡,而是如凝固的永夜,深邃到仿佛能吸尽周围的所有光线。而在这片宛如深渊的底色之上,细密的、如同熔岩冷却后的暗红色脉络恣意流淌,蜿蜒缠绕整柄刀身,直至锐利无匹的刀尖!这些红纹并非鲜艳刺目,而是深沉内敛,如同大地深处搏动的血脉,蕴藏着难以言喻的炽热与狂暴力量。黑与红两种极致对比在刀身上完美交融,形成一种既沉凝如山、又蓄势待发的诡谲威严。
白鸟岩手腕轻抖,刀尖划破空气。没有特定的招式,只是最基本的“素振”——劈、斩、撩、刺!然而,每一刀挥出,那刀身蕴含的奇异张力便爆发开来!空气被深沉的黑红刀锋切割、压迫,发出沉闷尖锐的裂帛之声!刀刃过处,院中几片厚重的落叶瞬间无声地分为两半,断口平滑如镜,紧接着便被紧随而至的沉重刀风震为齑粉,洋洋洒洒飘散开去。
白鸟岩沉浸在一种奇特的与兵刃沟通的状态中。并非他在驾驭刀,更像是这把仿佛拥有自己意识的凶刃,在回应着他内心沉淀的杀气与决意。每一次重量与重心的完美契合,每一次撕裂空气的顺滑,都让他对这柄刀的价值有更深切的体悟。
廊下,蜜璃屈膝而坐,双手捧着脸颊,翠绿的眼眸亮得惊人,追随着那抹深沉流火般的刀光,眼神中充满了纯粹的欣赏与毫不掩饰的惊叹。岩君此刻的气势,配上那柄独一无二的刀……
就在一套大开大合的练习渐入尾声,白鸟岩准备纳刀归鞘之际——
“呼…呼…岩大人!”健次郎略显急促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快步走进院子,平复了一下呼吸,脸上带着兴奋,“村长…村长那边!您的忍具…全部制作完毕了!他请您立刻过去取!”
白鸟岩闻声,手腕一振。“唰!”一声轻响,“降灵”精准滑入黑鞘,那令人心悸的凶煞气息瞬间收敛无踪。他朝蜜璃点点头,二人立刻起身,跟随健次郎,怀着期待的心情走向老村长的住所。
白鸟岩手腕一抖,“唰”一声轻响,降灵精准归鞘,那令人心颤的凶煞之气瞬间收敛。他看向健次郎:“忍具完成了?村长怎么了?”
“您……您快去看看吧!”健次郎指着村长居所的方向,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担忧。
白鸟岩与蜜璃对视一眼,点点头,立刻跟随健次郎快步走向老村长的院落。
推开村长工坊兼会客厅的门,一股浓烈的金属混合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略有些昏暗,但白鸟岩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身影——或者说,那个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的躯壳。
仅仅是三五日不见,村长竟憔悴至此!
老村长佝偻地坐在矮几后面,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原本就不健壮的身形此刻更是缩水了一大圈,原本红润的面庞一片蜡黄枯槁,仿佛真的如白鸟岩所想,短短数日便瘦了十斤有余!那身洗得发白的工匠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唯有那双眼睛,疲惫到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极致狂热的光芒,像两颗在灰烬中倔强不肯熄灭的星子。
他费力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大厅正中央那条长桌,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亢奋:“小子打……打好了,拿去吧……呵……老头子我这辈子……”
话未说完,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颅猛地一垂,“噗通”一声,整个人就软倒下去,砸在矮几上,瞬间便发出了如雷般的鼾声!他甚至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脸上还凝固着一丝解脱和疲惫到极致的笑意。
“村长爷爷!”健次郎惊呼一声,急忙上前,费力地将老人从矮几上扶起,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岩大人,我先送村长爷爷回去休息!”
白鸟岩看着老人被背走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意和一丝酸涩。他转向那张长桌。
厚实的白色绒布铺在桌面上,柔和地托衬着几件寒光闪闪的器物,如同陈列的稀世珍宝。它们造型古拙中透着机巧,与这个世界的寻常武器截然不同,散发着白鸟岩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正是前世忍义手忍具的形制!
机关斧: 沉重的精钢斧身并不华丽,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斧刃打磨得寒光慑人。斧柄与后部的特殊榫卯结构清晰可见,显然是为了极速拆解组装而设计。
机关长枪: 流线型的长枪分成了明晃晃的三截,中间由异常精巧的内嵌卡榫和微型强力铰链连接。枪尖锐利无匹,闪烁着一点阴冷的蓝光。枪身线条优美且充满韧性,平衡感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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