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吉原游郭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镶满宝石的咽喉,吞吐着喧嚣的人潮与迷离的光影。白鸟岩身着一袭纯黑浴衣,静静伫立在灯红酒绿的边缘。墨色长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几缕碎发垂落额前,衬得他本就清俊的侧脸愈发冷冽。他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前方那片光怪陆离的世界——流光溢彩的灯笼串成星河,雕梁画栋的楼阁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与莺声燕语交织成醉人的夜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酒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到令人不安的气息。
他正要迈步踏入这片喧嚣的漩涡,脑海中却猛地响起那日蝶屋中,蝴蝶忍那温柔却字字千钧的“告诫”:
“阿岩,记住哦~”
“非任务需要,不准和女孩子说话。”
“不准对女孩子笑。”
“不准进花屋。”
“不准喝酒。”
“……”
白鸟岩的额角隐隐作痛。忍的“交代”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带着甜腻笑容的“最后通牒”。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步汇入熙攘的人流。
白鸟岩一踏入花街,感官便被瞬间淹没。人潮摩肩接踵,华丽的马车在狭窄的街道上艰难穿行,带起阵阵香风。各色灯笼的光芒交织流淌,将行人的脸庞映照得光怪陆离。抬头望去,二层楼阁的凭栏处,倚着无数身着华美和服的女子。她们妆容精致,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间带着钩子,娇声软语地招呼着楼下的客人。
“这位大人~上来坐坐嘛~”
“公子好生俊俏,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呀~”
就在这时,几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白鸟岩身上。
他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纯黑的浴衣更衬得他肤白如玉,气质清冷如月下寒泉。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却又因那份沉静而显得格外吸引人。
“天呐……好俊的公子……”
“快看!快看那边!”
“这是哪里来的贵公子啊?”
“……”
短暂的寂静后,是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几位靠得近的花魁看清他的面容后,瞬间失语,脸颊飞起红霞,眼神直勾勾地钉在他身上,连招呼客人的话都忘了说。有的与白鸟岩无意间扫过的目光对上,竟能羞得慌忙低下头,用扇子掩住半张脸;有的则兴奋地转身冲回房间,拉着相熟的姐妹出来围观。
“极品的男人!”
“从没见过这么……”
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汇聚,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好奇和欲望。白鸟岩瞬间感到如芒在背!他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因他而起的躁动气息。他顿感浑身不自在!立刻收回打量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脚下步伐加快,如同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
七拐八绕,他终于抵达了吉原深处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一座挂着紫藤花家纹灯笼的宅邸静静矗立,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这便是鬼杀队在吉原的秘密据点——紫藤花之家。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白鸟岩,恭敬地行礼:“白鸟大人,一路辛苦。房间已为您备好。”
“有劳。”白鸟岩微微颔首,跟随老者进入宅内。宅邸内部布置清雅简朴,弥漫着淡淡的紫藤花香,与外界的浮华形成鲜明对比。
“音柱大人与三位少年已于前日抵达。”老者一边引路一边低声汇报,“音柱大人已安排灶门少年、我妻少年、嘴平少年分别潜入荻本屋、时任屋、京极屋三家最大的青楼中潜伏,暗中探查音柱夫人下落及恶鬼线索。音柱大人本人则在暗中策应调查。”
白鸟岩默默记下这些信息。荻本屋、时任屋、京极屋,正是宇髄天元三位妻子失踪前潜伏的地方。看来天元已经铺开了网。
“目前可有异常?”白鸟岩问道。
老者摇摇头,面露忧色:“暂无确切消息。吉原鱼龙混杂,隔几日就会有游女因不堪忍受而逃离或失踪,这种事在这儿已经见怪不怪了。至于恶鬼……更是毫无踪迹可循。”
白鸟岩点点头,心中了然。他不再多问,连日赶路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简单洗漱后,便躺在了干净整洁的榻榻米上。紫藤花的清香萦绕鼻尖,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很快便沉沉睡去。
......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唤醒了沉睡的吉原。与夜晚的喧嚣截然不同,白天的花街如同卸去了浓妆的舞姬,显露出疲惫而苍白的底色。街道上鲜少有人,冷冷清清。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死寂一片。偶尔几个行色匆匆的杂役或龟公,也是低着头快速走过,为夜晚的狂欢做着准备。
白鸟岩用过简单的早餐,信步走出紫藤花之家。他需要熟悉一下吉原白天的地形和环境。寂静的街道上,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两旁紧闭的门户,观察着建筑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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