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忘尘”的古老残魂,以其独特的“付费净化”模式,成功获得了在研究院的临时居留权。它那团苍白色的光晕,小心翼翼地在魅惑净化炉旁边找了个能量相对稳定的角落悬浮起来,像一盏年代久远、光线昏沉的古灯。
楚歌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个不请自来的老古董。他让瑶池在其周围布下了数层监控与隔绝禁制,美其名曰“提供稳定的净化环境”,实则严密监视它的一举一动。同时,“逆向工程:平替亮丹丹”项目也增加了新的子课题——“执念能量转化与利用可行性研究”。
忘尘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对那监控禁制流露出一种“理应如此”的认同感。它的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一种半休眠状态,只有当体内积累的“执念”(主要表现为苍白色雾气变得浓郁躁动)达到一定程度时,才会主动靠近魅惑净化炉,献上一小部分,换取一颗由自身执念转化而来的、半透明粉蓝色的“寂灭糖豆”,用以维持自身存在的稳定。
这个过程,它称之为“刮骨疗毒”,虽然痛苦(从其光晕的剧烈颤抖可见一斑),却甘之如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琢磨着怎么用抽象诗篇和灵魂画作表达对“亮丹丹”渴望的粉毛球,对此依旧毫无自觉。它只是觉得角落里多了个“白白的、不亮也不好吃”的奇怪东西,偶尔好奇地用金色呆毛扫一下,发现对方既不回应它的“诗歌”,也没有任何食物的迹象后,就彻底失去了兴趣,继续围着魅惑净化炉打转,或者骚扰一下孤辰魔祖和玄都大法师。
然而,粉毛球那无意识散发出的、混乱而强烈的意念波动,尤其是它那些关于“吃”和“爸爸好冷”的“创作”,却如同一种无形的辐射,持续影响着整个研究院的能量场,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新来的住客。
直播间的观众很快发现了新的乐子: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白乎乎的老爷爷(?),颜色好像没那么丧了?”
“对啊对啊,边缘好像带了点崽崽同款粉蓝色!”
“它刚才是不是跟着崽崽哼了一句‘大海啊全是水’?”
“抽象艺术扶贫现场?”
的确,在粉毛球日复一日的“艺术熏陶”下,忘尘那原本纯粹苍白的、充满寂灭意味的光晕,边缘处确实染上了一圈极其淡薄、却顽固存在的粉蓝色光边。它散发出的气息,也不再是单一的悲伤与沉寂,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无奈”或者“哭笑不得”的情绪波动。
有一次,粉毛球试图用金色呆毛在空中画一幅“爸爸喂我吃丹丹”的巨作,结果因为技术不过关,把楚歌画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丹丹和它一起吞掉的恐怖形象。忘尘的光晕当时就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传递出一段模糊的、带着颤音的意念:“……父……父慈子孝……倒也不……必如此……激烈……”
还有一次,粉毛球诗兴大发,对着魅惑净化炉朗诵了一首长达一炷香时间的《啊!炉子!》,内容全是“炉子转呀转,丹丹快出来,进了崽崽的嘴,幸福千万年”之类的车轱辘话。忘尘听得光晕都缩小了一圈,仿佛不忍卒听,最后实在忍不住,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意念,试图纠正:“……小友……此韵脚……‘转’与‘年’……似乎……不甚相合……”
粉毛球哪里懂什么韵脚,只觉得这白乎乎的东西终于肯搭理自已了,兴奋地滚过去,金色呆毛对着忘尘一阵乱闪,把一大堆混乱的、关于好吃不好吃的意念砸了过去。忘尘的光晕被“砸”得明灭不定,仿佛一个老学究被熊孩子缠着问“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最后只能无奈地保持沉默。
楚歌将这一切互动都看在眼里,记录在案。他发现,粉毛球的抽象意念场,确实在以一种不可复制的方式,“净化”或者说“稀释”着忘尘那沉重古老的执念。这种过程并非强行抹除,更像是一种……覆盖?或者说,用一种更鲜活、更混乱、更不着调的能量,去中和那沉寂万古的悲伤。
而魅惑净化炉,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高效转化器的角色。
他甚至尝试着,引导忘尘将其一些无关紧要的、碎片化的古老记忆(比如某种早已灭绝的仙兽的习性,某个失落遗迹的大致方位),作为“净化费”支付出来。忘尘对此并无抵触,反而觉得公平,它似乎很乐意用这些对它而言已成负担的记忆,来换取自身的“轻松”。
于是,研究院的画风逐渐稳定下来:一边是粉毛球围着炉子吃喝玩乐兼搞抽象艺术创作,一边是古老残魂定期前来“刮骨疗毒”顺便被艺术扶贫,中间夹杂着孤辰魔祖的嗡嗡吐槽和玄都大法师的神棍解读,而楚歌,则如同一个冷静(偶尔头疼)的观察者与记录者,在这片日益诡异的生态中,寻找着那些隐藏在沙雕之下的、可能颠覆认知的规则碎片。
然而,平静(如果这种场面能算平静的话)总是短暂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