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艺阁考察团仓惶退走,留下研究院一片狼藉的意念残骸和一颗备受打击的粉毛球。它那刚刚燃起的、对“官方认证”的渴望,被现实(或者说被它自已失控的力量)狠狠踩灭,金色呆毛耷拉着,整颗球都透着一股“球生艰难”的萎靡气息。
直播间的观众们心疼又好笑,纷纷刷起“崽崽不哭”、“艺术家的道路总是孤独的”之类的安慰弹幕。
楚歌并未出言安抚,只是冷静地指挥瑶池清理那些因共鸣失控而变得更加混乱的能量碎片,并再次加固了针对B级造物“噩梦蛋糕”的隔离屏障。他需要让粉毛球真切地体会到,不受控制的力量所带来的反噬,无论是来自外部的质疑,还是内部的混乱。
然而,谁都没想到,那场失败的艺评风波,竟在洪荒深处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万艺阁考察团虽然狼狈而归,道心受损,但他们在离开前,还是恪尽职守地将此次考察的详细记录(包括那些失控的影像和混乱的意念采样),以及妙笔真人基于最初印象草拟的、未及正式发布的评级建议,一并提交给了万艺阁总部。
这些记录,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在万艺阁内部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论。
一派以妙笔真人为首(虽然他还在闭关稳定道心),坚持认为研究院的艺术是“充满原始生命力与规则颠覆性的旷世奇珍”,虽危险,但其艺术价值无可估量,应授予最高级别的“万象”认证,并载入《洪荒艺谱》核心篇章。
另一派则持保守态度,认为这种完全失控、甚至能主动攻击鉴赏者道心的“艺术”,根本就是规则的毒瘤,美学的灾难,应当列为“禁忌”,予以封存和警告,绝不可公开认证。
两派争执不下,惊动了万艺阁那位早已不问世事、据说曾为上古仙庭评定过礼乐的阁主——天籁仙翁。
这位辈分极高的老仙翁,在仔细查阅了所有记录,甚至亲自以神念隔空感应了研究院那片区域残留的、混乱而独特的“艺术场域”后,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阁员都意想不到的裁决。
他没有采纳任何一派的极端建议,而是动用了他身为阁主的最高权限,启用了一个自万艺阁创立以来,仅在上古时期颁发过三次的、近乎传说级别的特殊认证——
“万象源初”认证。
此认证,不评级,不排序,不载入常规艺谱。其意义在于,承认该艺术形态为一种“全新的、源自本初规则的、具有无限可能性的艺术源头”,如同天地开辟时的第一道光芒,第一声雷鸣,其价值不在当下,而在其代表的“可能性”与“源头性”。
当这枚由混沌色宝玉雕琢而成、表面流动着仿佛蕴含万物初始道韵的“万象源初”认证令牌,由一位万艺阁的太上长老亲自护送至研究院外围时,连楚歌都感到了一丝意外。
“……此为吾阁阁主天籁仙翁亲授之‘万象源初’令,”那位太上长老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认证此间艺术,为洪荒未载之新源。持此令,万艺阁所属,皆需以礼相待,不得再行冒犯评测之举。然,此令亦是一份责任,望此间主人,善用此‘源’,莫负其‘初’。”
说完,这位太上长老将令牌轻轻送出,便化作一道清音消散,似乎一刻也不愿在此等“混乱源头”多待。
那枚混沌色的令牌,悬浮在研究院入口处,与周围那些抽象壁画和活化手办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直播间的观众都懵了:
“???峰回路转?”
“万象源初?听起来逼格好高!”
“所以崽崽现在是被官方认证为‘艺术祖师爷’了?”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研究院内部,众成员也反应各异。
孤辰魔祖嗡嗡道:“……万象源初?哼,倒是比那些虚头巴脑的评级实在点。”
玄都大法师掐指一算,面露惊容:“无量天尊!此认证牵扯因果甚大,竟隐含一丝……创世功德之气?”
妲己的虚影好奇地感知着那令牌的气息,觉得其中道韵与粉毛球的混乱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并不冲突。
灰白涂鸦球晃晃悠悠,对那“源初”二字似乎有所触动,球体表面的古老图案流转加速。
忘尘的光晕微微波动,传递出一丝极其悠远的、仿佛回忆起什么的意念。
而粉毛球,在最初的愣神之后,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喜!
它虽然不完全理解“万象源初”的具体含义,但它听得懂“认证”,看得懂那令牌散发出的、连它都觉得“很厉害很古老”的气息!而且,那个老头说什么?“万艺阁所属,皆需以礼相待”!这不就是它想要的“官方认可”和“地位”吗?!
“……球球的!……是球球的!”它尖叫着,金色呆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火箭般窜向那枚令牌,一把将其抱住(用绒毛裹住),兴奋地在研究院里疯狂滚来滚去,所过之处,连那些活化手办都下意识地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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