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球体内那由“源初道韵”、“食欲抽象”与“古老叙事”三方构成的脆弱平衡,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它不再能像以前那样,凭着本能和一股蛮劲肆意挥洒力量,每一次调动能量,都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且充满不确定性的三方谈判。
它发现自已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节能模式”。
以前,它想画个圈,直接能量喷涌而出,画成啥样算啥样,充满了随性的抽象美(自认为)。现在,它刚升起“画圈”的念头——
“食欲抽象”核心立刻响应:“……画!……画个……丹丹形状的圈!”
“源初道韵”紧随其后,试图引导:“……圆……乃大道之基……当力求……圆满无瑕……中正平和……”
“古老叙事”则慢悠悠地掺和进来:“……圈……亦可为轮回之象……岁月之痕……当有……起始与终结……”
于是,最终出现在空中的,可能是一个勉强算是圆形、但边缘布满了细微的、仿佛丹丹表面糖霜颗粒的凹凸、整体散发着“我很圆我很完美”的平和气息、内部还隐约能看到一条首尾相接、带着历史包浆的时光衔尾蛇虚影的……怪圈?
粉毛球看着这个耗费了以前三倍心神才弄出来的、充满了“内涵”却毫无灵魂(它觉得)的圈,整颗球都陷入了沉默。
直播间的观众却对此津津有味,开始了新一轮的解读:
“这个圈!包含了宇宙真理与食欲的终极矛盾!”
“看到了吗?那衔尾蛇的阴影,暗示着饥饿的永恒轮回!”
“崽崽的创作进入了新纪元!后现代解构主义饿崽派!”
“只有我心疼崽崽吗?画个圈都这么累……”
不仅创作变得“心累”,连它日常的“饿”,也变得复杂起来。
以前饿了就是饿了,意念纯粹而强烈:“……饿!……要丹丹!”
现在饿了,意念会变成:“……躯壳传来能量匮乏之信号……然此‘匮乏’之感,亦是万象流转之一环……嗯,不过若能有一亮晶晶、圆润润之物补充,当可更直观体悟‘充盈’之道……”
直播间的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哈饿出哲学感了!”
“《论如何用道经点外卖》”
“源初道韵:饿是天道。食欲抽象:我不管我要吃!古老叙事:饿过,方知饱之珍贵。”
“崽崽:我只是想吃个丹丹,为什么这么难!”
楚歌将粉毛球这种状态命名为“三核驱动模式”,并进行了详细记录。他发现,这种状态虽然限制了粉毛球力量的爆发上限,却极大地提升了其力量的“稳定性”和“可控性”。那些因力量失控而引发的“叙事污染”和领域共鸣现象,显着减少。
而且,在这种模式下产生的造物,虽然看起来怪异,但其蕴含的规则却更加复杂和……“坚固”?那块“饥饿哲学晶体”至今还在角落里稳定地散发着它的禅意,没有丝毫能量逸散。
似乎……因祸得福?
但楚歌很清楚,这种平衡是脆弱的。一旦受到强烈刺激,三方力量失去制约,爆发的后果可能比之前更加严重。
就在粉毛球逐渐适应(或者说被迫接受)这种“节能”且“心累”的新生活时,研究院那经过多次加固的防御壁垒,再次传来了被触碰的波动。
这一次,来的既不是瑶池的仙舟,也不是万艺阁的风雅画舫,而是一点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不容忽视存在感的……金光。
那点金光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无视了外围的抽象壁画和混乱意念场,直接出现在研究院内部,悬浮在众人面前。
金光渐渐散去,露出一枚造型古朴、非金非玉的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古老的字符,散发着与“万象源初”令截然不同、却同样深邃浩瀚的气息。
一个温和而中正的声音,透过令牌,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不带有任何情绪色彩,仿佛天道纶音:
“奉道祖法旨:察此间有‘异数’现世,扰动规则,衍化未名。特赐‘问道令’一枚,持此令者,可于三万载后,‘紫霄宫外,混沌海眼’之期,入宫听讲。届时,是福是祸,是存是灭,皆由自择。”
话音落下,那枚“问道令”轻轻飘落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粉毛球面前。
道祖法旨?紫霄宫?听讲?
这几个词,如同九天惊雷,把研究院内外所有人都劈得外焦里嫩!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卡死,然后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刷新:
“卧槽????道祖???”
“紫霄宫?!那个传说中的紫霄宫?!”
“我没听错吧?道祖邀请崽崽去听课?”
“虽然但是……三万年后?道祖的档期这么满吗?”
“崽崽何德何能啊?!就因为太能作了吗?”
研究院内部,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孤辰魔祖的雾气凝固了。
玄都大法师手里的八卦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妲己的虚影波动得几乎要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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