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复活是假的呢？复活就算是真的，又怎么能让他帮自己复活亲人呢？
她的异常沉默终于引起了素裳的注意。
“小桂子？你怎么啦？”
素裳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好友。
“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景元将军准许你直播，高兴傻啦？”
桂乃芬被素裳的声音惊醒，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和心神不宁：
“啊？没...没有啊。我就是在想...下次直播去哪儿比较好。”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快走两步跟上。
目光却依旧忍不住飘向陈曦，带着一种复杂的、欲言又止的纠结。
“你们先聊，我要先回列车了，毕竟列车上现在还两个人没吃饭呢。”
陈曦说完见两人聊天，打了一声招呼身影就消失了。
至于桂乃芬那里，他当然早就注意到了，也能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复活逝去的亲人这是每一个正常人都希望的事。
虽然陈曦因为“前世”游戏的原因，对她们都有天然的好感，也很乐意帮这个忙。
但这种事如果主动上去问的话，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
岔路口的灯笼下，只剩下素裳和桂乃芬两人，素裳望着陈曦消失的方向，还有些出神。
“喂。”
不去想那些的桂乃芬恢复了之前的活泼。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素裳，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和戏谑，打破了沉默。
“裳裳，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陈曦大佬了？”
“啊？！”
素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过神，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下意识地大声反驳，声音却因为心虚而有点结巴：
“你...你胡说什么呢！谁...谁喜欢他了！我那是…那是敬佩！
对！敬佩陈曦先生的修为和为人！救命之恩啊，你懂不懂！”
她越说声音越大，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却不敢看桂乃芬。
桂乃芬看着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揶揄道：
“哦~只是敬佩啊？那刚才吃饭的时候，是谁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是谁听到人家要走了，失魂落魄得连最喜欢的排骨都不香了？”
“我...我那是...那是思考剑法！对！思考剑法！”
桂乃芬收敛了笑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认真：
“既然喜欢，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
素裳闻言，沉默了一下。
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得的、属于少女的怅惘和认真。
她低下头，看着青石板路的缝隙，声音也轻了下来：
“小桂子，这...这种事，哪能那么随便就说出口啊。”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声音带着一种与她平时爽朗性格不符的轻柔：
“喜欢...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吧？
我觉得...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想清楚，确认自己的心意，也看清楚对方的心意。
如果真的做好了决定，认定了就是他，那时候再去说明，也不迟啊。”
她抬起头，望向星空，眼神有些迷离。
“反正我们仙舟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不是吗？”
桂乃芬看着好友脸上那懵懂又认真的神情，沉默了片刻。
她忽然问道：
“那...裳裳，如果你不是长生种，而是像化外民那样的短生种呢？
你的生命只有匆匆百年，最好的年华不过短短十数载，下一次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
甚至可能...再无相见之日。你还会这样慢慢等，慢慢想吗？”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素裳从未思考过的领域。
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陷入了认真的思考。
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街角的灯笼轻轻摇曳。
过了一会儿，素裳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清晰而坚定，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
“如果...如果我是短生种的话...”
“那我一定会直接去告诉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勇气和决绝。
“因为根本没有时间犹豫和等待啊！最好的年纪就那么短，喜欢的心情那么珍贵。
如果因为胆怯和拖延错过了，下一次见面可能就物是人非，或者干脆再也没有下一次了！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她说着，仿佛代入了短生种的角色，情绪有些激动，脸颊也因为这份假设的勇气而再次泛红：
“所以一定要说！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这样就算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想起来也不会觉得遗憾！”
说完，她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大胆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补充道：
“当然啦...我只是假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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