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云龙的病房后,赵刚并没有直接回招待所,而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野战医院政治部主任罗主任的办公室。老罗是位四十多岁、面相和善但做事严谨的老政工干部,跟赵刚也是老相识了。
“老罗!”赵刚敲了敲门,笑着走了进去。
“哎哟!赵政委!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快请坐请坐!”老罗一见是赵刚,连忙起身热情招呼,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不坐了,说几句话就走。”赵刚摆摆手,脸上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我刚从老李那儿出来。这老小子,精神头还行,就是那脾气,一点没改!”
老罗一听就笑了:“李师长啊?那可是我们医院的‘重点保护对象’加‘头号难题’!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可这静养……唉,难啊!整天嚷嚷着要出院,要不就变着法儿想找点乐子。”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赵刚切入正题,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老罗,老李这个人,我太了解了!我们搭档这么多年,他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这生活上,尤其是养伤期间,你得替我多费心盯着点!”
他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嘱咐,像极了操心自家不省心孩子的老父亲: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酒!”赵刚加重了语气,眉头微皱,“酒就是他的命根子!你要是一口都不让他沾,他能憋出毛病来,搞不好还能给你闹出点幺蛾子!”
老罗深有同感地点头:“是啊是啊,为这酒的事儿,我们护士长都跟他‘斗争’好几回了!”
赵刚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传授经验”的意味:“所以啊,我的意见是,不能完全禁,但必须严格控制!他现在伤还没好利索,量一定要小!我看啊,一天最多二两!不能再多了!而且必须是好酒,劣酒伤身!”
他特别强调:“但是!老罗,关键在这儿!这酒瓶子,你可得给我藏好了!藏严实点!老李那鼻子,比军犬还灵!你稍微藏得不机密,他准能给你翻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二两的问题了!”
老罗一听,拍着胸脯保证,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赵政委,您放心!藏东西这事儿,我在行!我保证把酒藏得连耗子都找不着!每天定时定量,由护士长亲自‘发放’,绝不让李师长多沾一滴!”
“好!这就好!”赵刚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想起一件事,从随身带的包里(不是那个大箱子)掏出几样东西——几个崭新的笔记本、两支钢笔、一把小巧的剪指刀,还有几块香皂。他把这些东西推到老罗面前。
“喏,这些是我给老李带的零碎玩意儿。笔记本、钢笔让他写写画画,别闲着;剪指刀、香皂给他个人卫生用。”赵刚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压低了声音,“老罗,这些东西你替我转交。不过……你得帮我看着点用度。”
他解释道:“老李这个人吧,大方,讲义气,但有时候大方得过头!他要是看哪个小护士、或者哪个伤病员顺眼,说不定大手一挥,就把这些东西当人情送出去了!倒不是舍不得,主要是……得用在刀刃上。”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尤其是……如果他有什么‘特别’想送的人,你得多留个心眼,帮他把握着点,别让他送得太莽撞,也别送错了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赵刚:“赵政委啊赵政委!您可真是……操碎了心啊!连这都想到了!您放心!我懂!一定帮李师长把好这个‘人情关’!保证让这些东西‘物尽其用’!”
笑过之后,老罗看着赵刚,语气变得真诚而感慨:“赵政委,说真的,李师长能有您这么一位老战友、老搭档,真是他天大的福气!打仗时是生死与共的兄弟,生活上又是这么知冷知热、事事想在前头。这份情谊,真是让人羡慕啊!”
赵刚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沉稳:“嗨,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一起从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老兄弟,不互相照应着点,还能指望谁?老李就这个脾气,我得替他把着点舵。医院这边,就多拜托你了,老罗!”
“您就放心吧!赵政委!”老罗郑重地保证道,“保证完成任务!一定把李师长照顾好,也把您交代的‘特殊任务’完成好!”
赵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跟老罗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走出办公室,他抬头看了看医院走廊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心里想着李云龙那副又倔又可爱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迈步向招待所走去。他能做的“铺垫”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就看老李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徐州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不大,却连绵不绝,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原定的一些户外活动和交流安排,因为道路泥泞难行,不得不临时取消。三野野司的首长体恤赵刚和邵明珠旅途劳顿,特意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在招待所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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