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手腕貌似有点难握,就差一点,哪怕是隔着对方的长袖,他也几乎是差点没抓住。
怎么长的?男人的手能这么离谱,像是没有肉,只剩下一层精致洁白表皮下装饰的骨头,硬邦邦的!
“麻蛋,人在哪,老子要亲自审他丫的!”同时,被另外几人从主驾驶室拉出的司机爆粗口,一身怒气不自觉让人拉开少许距离。
“顾队……”随行同事有点担心。
“没事让他去,”顾绝驰回神,扭头看向司机淡道,“老李,给你一个下午时间,够吗?”
“够够的,”司机李司原拍胸脯道:“顾队,放心交给我吧,不把这孙子审出来,老子不姓李!”
“至于其他的,不用我再教你们吧?”顾绝驰回眸,站在白景身边帮扶的郑军当即标直腰杆,肃然起敬:“保证回去就要他们准备公关,绝不劳烦顾队操心。”
“嗯。”
“那顾队,这人……”郑军一瞥身边傻愣愣盲从的青年,试探道。
“……带回去,顺便通知救护车直接去局里。”顾绝驰侧眸,自上而下审视般打量这个处于本次案件的核心,像是要被人刻意处理掉的人物一番,挥手道。
“是。”郑军心下松口气,速度掏口袋,侧身微倾,“咔——”银光折射落霞,与那一行雪白辉耀,透射。
落日余晖,残阳胜真人。
“等等,”顾绝驰脚步稍顿,回头望去,刹那,眼底鸿影掠过。
——银白,似乎还挺适合他。
顾绝驰:“何事?”
“在去之前,我可以先和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么?”白景平静问,没有反抗像是商量。
“……”顾绝驰不回答,看着眼前平凡普通的青年,他罕见沉默,却也更为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可能看走了眼。
这人,没有表面那么平凡普通。
迟钝,反应过慢,种种身体上的原因等,这些都能解释,但之后依然能保持平静,甚至可以说不慌不忙,从容淡定——这很难。
不,应该说,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除非,他有病,还不是一般的病,亦或者——
想着,顾绝驰忍不住再次打量起对方,白景真的很普通,除了那一身自领口下滑至腰腹,白的过分的皮肤,无论是脸颊,还是身材,都属于那种大众性,真放在人海里基本随波逐流,人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人……嗯,这样的人确实很适合做那种事,一次性的。
同时,眼尖的顾队也看出了对方左手腕上绝对贴了什么。
只是,区别不大就是!
也正因此,他不简单。
这是直觉!
顾绝驰心中越发戒备,本来是可以通融的事情,他选择拒绝:“不行,于公于私,在你的嫌疑尚未洗脱之前,我们无法确定你是否还有其他同伙,所以有必要将你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暂时隔绝,还请配合。
当然,如果之后证实本次事件确实与你无关,你可以来找我索要一定赔偿。”
话毕,顾绝驰冷眼横过,不善重声道:“郑军,还等什么,带走!”
“是!”一眼惊神,半木回眸,郑军赶忙行动起来,不容当事人有任何意见迅速拉着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小轿车。
期间他还是没忍住再次一扫,心下感慨不已,见鬼了不是,哪有这么适合银镣铐的手腕?!真他娘的出生是个人才!
天生的罪犯?
路边,目送小轿车驶离,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在被运走的废车,取证后即将开放的现场,顾绝驰默然半晌,反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台式的,是上车那会他趁机从对方口袋里顺走的。
“啪!”一开一合,顾绝驰神情微沉,刑队的本能贯上脑门。
这种样式的机型……
不说机子本身有没有问题,就这磨损程度,也幸亏它是早年间钢精的标牌,不然现在还能不能用都是一回事。
就是,这真是当代青年会用的手机?就是老一辈人也不一定会用吧!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线索,倒是——
修长白皙的双指清抖,摩挲着手机的质感,顾绝驰心中莫名浮现一种可怕猜想,越发深入,良久,他摇摇头,自嘲地喃喃:“不至于。”
不至于,如果真是如此,这场可能是用完即丢的暗杀不可能出现。
可,如果这是意外呢?
目前,应该也不可能,对方的受激性,迟缓反应度已经注定至少他的余生做不到那种事情。
所以——他应该只是个较为特殊的嫌疑犯,仅此而已。
打消奇思妙想,很有计算的顾绝驰当即乘上身边等待多时的另一辆专车,离开现场。
这一案,终归是小。
他还有更大,涉猎更深的恶性刑案要忙,更容不得多想。
不远处绿化林,蓝色宾利内,目睹全场,一手落在方向盘上的华清玄若有所思,操起一旁智能机拨号,半晌,电话通了,另一头传来略带不善的声音:“有事?”
“嗯,白景被抓了。”
“……”对方沉默半晌,缓缓道:“所以?”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或者,”华清玄轻抬离合,“给过于平凡的生活加点料?”
“呵呵,打赌可以,加料就不用了。”对方含笑。
“怎么,你怕了?”
“少来,直接说赌啥吧。”对方懒得折腾。
华清玄轻挑眉梢,“赌这次要多久,嗯,就赌下一次轮到我们,赢家帮输家无条件替换一次如何?”
“行啊,我赌……三个小时内。”电话那头传来敲桌椅的声音,规律而灵动,蕴藏独特的节奏感。
“那我赌半天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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