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元界,浩瀚无边,修士林立,境界划分远较下界繁复。
此地修行,自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一路攀升,而大乘之后,便是更为严苛的“渡劫期”。与下界三九天劫不同,道元界的渡劫期不按初、中、后划分,唯以渡劫次数论高低——从三九天劫始,历经四九、五九、六九、七九、八九,直至传说中的九九天劫,每过一劫,便意味着对天地法则的掌控更深一层,实力亦呈几何倍暴涨。
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中,宗门林立,炎阳门便是其中一方霸主,势力覆盖数万里疆域,门中高手如云,仅渡劫期修士便有十余位,大乘期更是多达上百位,在道元界东域算得上赫赫有名的大宗门。
炎阳门地界边缘,有一处废弃已久的飞升台。
这飞升台通体由青黑色的“镇界石”铸就,台基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历经千万年风雨侵蚀,许多纹路早已磨平,只余下中央一个半丈见方的凹槽,凹槽深处偶有微光闪烁,证明它仍未彻底失去连接下界的功能。
此刻,飞升台旁的石亭下,两个身着炎阳门制式灰袍的弟子正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左边的弟子名叫王冲,身材微胖,正斜躺在石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块下品灵石,打了个哈欠道:“我说李默,你说这破飞升台连接的下界是不是早就没了?咱们守了五十年,别说人影了,连点灵力波动都没见过。”
右边的李默则是个瘦高个,闻言嗤笑一声,往嘴里丢了颗辟谷丹,含糊不清道:“谁知道呢?据说这飞升台是咱们炎阳门创派祖师爷留下的,说是连接着他当年崛起的下界,可千万年了,连个屁动静都没有。我看啊,要么是那下界灵气枯竭,修士死绝了;要么就是空间通道早就断了,留着这破台子纯属占地方。”
王冲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别的师兄弟要么去守灵脉,要么去巡山,好歹能捞点油水,就咱们俩,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破石头,五十年啊,我当年还是个金丹初期,现在都快金丹后期了,这破地方连只妖兽都没有,想找个对手切磋都难。”
“行了,别抱怨了。”李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明天就到日子了,咱们的任务一结束,就回宗门领赏去。听说这次轮值的是内门弟子,待遇比咱们好多了,到时候找个酒楼好好喝一顿,把这五十年的亏空补回来。”
“那敢情好!”王冲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体,“说起来,五十年前咱们刚来的时候,还幻想过能接到个天赋异禀的下界奇才,说不定能在宗门里露个脸,现在想想,真是瞎操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姿态慵懒,全无守台弟子应有的警惕。在他们看来,这飞升台就是个摆设,别说有人飞升,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上来。
就在这时——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突然从飞升台中央的凹槽中传出,原本黯淡的符文瞬间亮起,青黑色的台基上,无数古老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凹槽向四周蔓延,发出幽幽的白光。
紧接着,凹槽中央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柱,光柱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银白色,周围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牵引般,疯狂地向光柱汇聚,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什、什么东西?!”
王冲和李默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跳了起来,手中的灵石和辟谷丹都掉在了地上。他们瞪大眼睛望着那道通天光柱,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光、光柱?!这是……有人要飞升?!”李默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活了近百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飞升台有如此异象,“不、不可能啊!千万年都没动静,怎么偏偏在咱们任务最后一天……”
王冲比他镇定些,但也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咽了口唾沫道:“别管那么多!快!按宗门规矩,有人飞升必须立刻通报!这动静太大,说不定附近的妖兽都被引来了!”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地准备传讯时,光柱中的光芒渐渐收敛,露出六道模糊的身影。
身影由虚转实,缓缓落在飞升台上。
为首一人身着星纹长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沉稳的气度,正是李慕然。他刚站稳脚跟,便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感受着周围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强的灵气……这便是上界吗?”
他身旁,陈巧一袭黑衣,手中破界剑虽未出鞘,却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将石亭中的王冲和李默纳入视线,沉声道:“看来咱们到地方了,还有人‘迎接’。”
雷破则活动着筋骨,感受着空气中比下界精纯百倍的雷霆之力,忍不住咧嘴一笑,周身雷纹隐隐闪烁:“他娘的,这地方的雷灵气够劲!比下界的雷池爽多了!”
阿木站在李慕然身侧,因果线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感受着这片天地的缘法流动,轻声道:“这里的法则……比下界复杂得多,但缘法的根基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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