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丽秘榭的金色时光如同凝固的琥珀,美好得仿佛能持续到永恒。
然而,命运的黑手终究无情地撕碎了这完美的画卷。
记忆里的灾难来得毫无征兆,无比的突然。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阳光依旧明媚,麦浪依旧翻滚。
墨徊正和白厄、昔涟在河边比赛打水漂,清脆的笑声在河面上跳跃。
突然,天空仿佛被泼洒了浓墨,极致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了阳光,从远方的地平线汹涌而来。
那不是乌云,那是翻滚着、沸腾着、散发着不祥与绝望气息的黑潮。
哀嚎声、尖叫声瞬间撕裂了村庄的宁静。
原本祥和的田园景象被恐怖笼罩。
房屋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崩塌,金色的麦田被染上污秽的漆黑,清澈的河流翻涌起墨汁般的泡沫。
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奔逃,却在黑潮的侵蚀下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蚂蚁,痛苦地扭曲、消融……
空气中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毁灭的气息。
“那……那是什么?!”
白厄脸色煞白,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本能地一把抓住墨徊和昔涟的手腕。
“快跑!!”昔涟的声音尖锐而颤抖,粉色的头发在狂乱的风中飞舞。
然而,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墨徊。
是阿哈。
她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墨徊身后,那张温婉的“母亲”面孔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得如同宇宙深渊。
她一只手牢牢按在墨徊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对着虚空猛地一划。
“不——!白厄!昔涟!”
墨徊只来得及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身体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攫住,视野瞬间被扭曲的光影填满。
在被强行抽离的最后一瞬,他绝望的瞳孔中倒映着:汹涌的黑潮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无情地扑向他挚友所在的方向。
昔涟粉色的身影被一个踉跄的村民撞倒,白厄正奋力想将她拉起,两人瞬间被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浪潮吞没。
“妈妈!!”
“不——!!!”
墨徊的惨叫声被空间的撕裂声吞没。
下一瞬,他已被阿哈带离了哀丽秘榭,出现在一片混沌的、数据流闪烁的奇异虚空中。
但内心的崩溃远比空间转移带来的眩晕更猛烈。
“白厄……昔涟……呜……”
巨大的悲痛、绝望、愤怒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墨徊的心防。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泪水汹涌而出,深棕色的眼眸瞬间被猩红浸染。
一股狂暴、混乱、非人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头发,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挣脱。
头顶两侧的皮肤下,隐隐有尖锐的骨质凸起在蠕动,仿佛有小小的角要破皮而出。
尾椎骨处,衣物也被无形的力量撑起,一条细长的、带着鳞片轮廓的尾巴虚影若隐若现。
源自啃食阿哈面具而获得的力量,因极致的情绪崩溃而剧烈躁动,试图冲破阿哈设下的封印。
所有观察者瞬间屏息!
“天啊!他的角!他的尾巴!”三月七惊呼,捂住了嘴。
“情绪崩溃引发了力量暴走!”丹恒眼神锐利,“封印在松动!”
瓦尔特神情更加凝重。
星紧张地盯着:“他快控制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力量即将失控爆发的临界点——
墨徊布满血丝、充满痛苦和疯狂的眼眸中,倒映的混沌虚空中,突然闪过一串冰冷、突兀、毫无感情的数字。
[]
紧接着,整个红珠子的记忆世界,那原本由纯粹情感构筑的金色空间,数据流构成的天空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剧烈地、一下一下地闪动着。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那串刺眼的数字:
[]
[]
[发现异常]
[正在检索]
[无适配因子]
[]
[正在记录]
[未能定位]
[……你是谁?]
观察者们的反应瞬间炸锅!
三月七抓狂地指着屏幕上疯狂刷屏的数字:“这这这是什么意思啊!!?密码?坐标?为什么到处都是它?!”
星也懵了,眉头紧锁:“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代码?系统错误?”
瓦尔特和丹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困惑和警惕。
这串数字的出现毫无逻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强制力,仿佛在强行覆盖或干扰着什么。
星神的层面,气氛更加诡异。
浮黎冰冷的意念首次带上了明显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愤怒的波动:“欢愉……你新找的乐子,居然是利用……”
祂的意念似乎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猛地停顿下来。
片刻的沉寂后,浮黎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但那份冰冷的怒意依旧残留。
一张散发着微光的、边缘流淌着数据流的光锥在虚空中凝聚成形,光锥的名称冰冷而充满宿命感——[躁动之因亦是等待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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