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联合高级魔法学院的钟声,在初春清冷的空气中敲响,悠扬却带着一丝往日不曾有的沉闷。距离学院传奇战略师、艾尔丹王国首席分析师奥布里·光瞳在自家书房遇刺身亡,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悬案未破,凶手的阴影如同无形的蛛网,缠绕在学院城堡的每一块石头上,让原本充满活力的魔法学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里。
学期的课程早已恢复,秩序钟声每日准时响起,学生们穿梭于环形阶梯教室、秩序魔法之间和训练场之间,但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色。课堂上,少了往日的嬉笑打闹;走廊里,脚步声都显得格外轻悄。最大的变化,来自于教师们。
三年级《亡灵魔法基础与战略棋》的教室,如今由一位临时聘用的老巫师代课。他讲课严谨,却再也无法复制克莱尔·光瞳那种将冰冷逻辑与致命优雅完美结合的特殊魅力。那个曾经在棋盘前运筹帷幄、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身影,自一个月前那堂失控的“最后一课”后,就再未踏足这里。她和影歌老师一同返回了艾尔丹王国,据说,是为了接替父亲未竟的事业,并陪伴悲痛欲绝的母亲西尔维娅。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星辉回廊”的地板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斑。诺拉·暗焰和她的五个伙伴——托尔·铁影、艾莉丝·光铸、墨菲·涌歌、赛琳·欧申纳斯和小石头,挤在回廊尽头一个靠窗的僻静角落里。这里是他们“学院突击队”非正式的据点。
诺拉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下巴搁在膝头,蓝色的大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在微风中摇曳的星脉花。她身上那件火浣纱的红裙子,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火焰般的活力。
“唉——”她发出一声与九岁年龄极不相符的长叹,打破了小圈子的沉默,“都已经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克莱尔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托尔正无精打采地拨弄着他那把训练用的小战锤,闻言也蔫蔫地接口:“是啊,食堂的烤肉排吃起来都没以前香了。我爸爸(布雷克)和妈妈(珊瑚)这几天也总是皱着眉头说话。”
艾莉丝·光铸,这位小圣骑士,正一丝不苟地在她的硬皮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语气是她一贯的冷静分析:“根据现有信息归纳:官方调查陷入僵局。刺客手段专业,现场几乎未留下任何有效线索。洛德拉姆院长与凯因·铁影大将军联合发布的公告称,调查仍在继续,但暂无突破性进展。结论:情况不容乐观。”
她平板的话语,却道出了最令人沮丧的现实。
墨菲怯生生地靠在小人鱼专属的保湿水晶旁,小声说:“我……我昨天梦到克莱尔老师了。她一个人站在好黑好黑的地方,看起来……好孤单。”赛琳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纯净的眼眸里也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墨菲的手。
小石头则盘腿坐在一旁,正在进行他每日不辍的冥想调息。他缓缓睁开眼,黑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静:“学院里的‘气’……很滞涩。悲伤和疑惑像厚厚的云,压得大家喘不过气。石磐师兄这几天的话也更少了。”
孩子们的感受是直观而真实的。这一个月,大人们显然在努力维持着学院的正常运行,但那种沉重的氛围是无法掩盖的。诺拉尤其无法忘记,大约十天前,她和父母回星脉圣所度周末时,曾远远看到阿斯莫德曾祖独自站在生命之心旁,仰望着星空,那由星辉构成的身影竟也透出一股深沉的疲惫。而阿斯特爸爸,虽然依旧会变着花样逗她开心,但诺拉能感觉到他笑容背后的担忧。莉维娅妈妈更是将大量时间投入到与洛德拉姆院长、贝拉外婆的会议中,家庭晚餐时都时常走神。
最让诺拉揪心的,是大约两周前,她和艾莉丝偷偷溜去那间空置的《战略棋》教室外,想再看看克莱尔老师留下的那盘棋。她们却意外看到代课的老巫师正陪着洛德拉姆院长从里面走出来。院长外公当时的神色,是诺拉从未见过的凝重与……无力。他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才转身离开。那一刻,诺拉清楚地意识到,连无所不能的院长外公,似乎也对此事束手无策。
“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诺拉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大人们有大人们的难处,可能要考虑很多很多事情。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学院突击队’!克莱尔老师是我们的老师!奥布里爷爷是学院的英雄!我们不能让坏人就这么逍遥法外!”
托尔被她的激动感染,也挥舞着小拳头站起来:“诺拉说得对!我们要把那个坏蛋揪出来!”
艾莉丝合上笔记本,眉头微蹙,理性地提醒:“诺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必须正视现实。连院长爷爷、凯因爷爷他们都找不到的凶手,我们几个学生,缺乏必要的调查技能、权限和资源,成功概率极低。而且,私自调查可能干扰官方行动,甚至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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