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巧智夫人更是喜笑颜开地挤过来,往银烁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布包:“烁儿!拿着!这是娘给你的见面礼!以后玉珩要是敢欺负你,告诉娘,娘替你收拾他!” 她又转向儿子,语重心长:“玉珩啊,以后要好好疼媳妇!听见没?早点让娘抱上大孙子!”
巴玉珩:“……”
银烁:“……” (手里的红布包感觉更烫手了)
啸月谷中的狂欢声浪仿佛隔着厚重的石壁,在月影洞府内化作模糊的背景音。
新人洞府内,红绸(临时挂上去的)与月华藤蔓的柔光交织,映照着两张年轻而极度不自然的脸。
巴玉珩一身刺眼的大红锦袍,僵立在石桌旁,仿佛那身衣服是束缚他的刑具。
银烁则坐在铺着雪白狼皮的石床边,那身华美的月华嫁衣此刻让她感觉如坐针毡。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上垂落的银色流苏,尖尖的狼耳警惕地竖着,捕捉着洞府内每一丝细微的动静。气氛凝固得如同寒冰。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还是巴玉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转过身,不再逃避,目光坦然地看向石床边那个银发如瀑、身姿挺直的少女。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没有坐下,而是以一种武士的挺拔姿态站定。
“岚影姑娘。”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银烁猛地抬起头,翠绿的眸子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干什么?”
巴玉珩看着她戒备的眼神,心中反而涌起一股豪气。他巴玉珩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今日之事,虽是长辈强推,但他既已拜了堂,握了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认了这门亲,那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我知道,今日之事,非你所愿。”他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仓促,混乱,甚至……有些荒唐。”他微微苦笑了一下。
银烁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唇,默认了他的说法。
“但!”巴玉珩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直视着银烁的双眼,“事已至此!祭司卜卦,天意如此!众族见证,礼已成!我巴玉珩,生于将门,长于军旅,深知一诺千金!今日我既与你拜了天地,认了父母,在狼神月神面前结为夫妻,那从此刻起,你银烁·岚影,便是我巴玉珩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震得银烁心头一颤。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如此……有担当的一面。这与那个挥动巨斧的悍将不同,这是一种更深沉、更让她心慌意乱的力量。
“我……”银烁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他不必如此,想说这不算数,但在他那坦荡而灼热的目光注视下,那些话却堵在了喉咙里。
“你先听我说完。”巴玉珩打断她可能的反驳,语气放缓,却依旧坚定,“岚影姑娘,我承认,在此之前,我对你……多是感激。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敬佩你的勇敢与担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最耀眼的女子,如同这林间的月光,清冷却夺目。”
银烁的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红霞,心跳骤然加速。他……他这是在夸她?
“今日之前,我从未想过情爱之事。军务缠身,恶魔未除,我巴玉珩所思所想,唯有保家卫国,护我疆土子民。”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坦率和沉重,“但今日,此时此刻,看着你坐在这里,穿着嫁衣,成为我名义上的妻子……我忽然觉得,这或许并非全然是长辈的强求,也非命运的戏弄。”
他向前一步,距离更近了些,声音低沉而真挚:“银烁,我并非草木。你为我疗伤时的专注,你要面对恶魔时的无畏,你的坚毅,甚至……你生气时竖起的耳朵,你被阿爹调侃时羞红的脸颊……这些点点滴滴,早已印在我心里。只是我愚钝,未曾深想。”
银烁的心跳得更快了,翠绿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那戒备和羞恼在不知不觉中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和悸动。
“你说昨夜救我,是职责所在。”巴玉珩看着她,眼神温柔而认真,“那我今日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守护你,便是我的职责!是我巴玉珩心甘情愿、以性命相托的职责!”
他伸出手,不是去拉她的手,而是指向静静靠在墙边、披着红绸的焚天斧:“我以此斧立誓!焚天为证!我巴玉珩此生,定不负你银烁·岚影!无论你是狼族族女,还是我巴玉珩的妻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无人能伤你分毫!你的族人,便是我的族人!你的责任,便是我并肩的战场!”
那低沉而铿锵的誓言,如同战鼓擂在银烁的心上。
银烁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写满了真诚、担当和炽热情感的眼睛。
之前所有的羞窘、不甘、被安排的恼怒,在这一刻,如同冰雪遇到了熔岩,迅速消融。
她想起了昨夜月光下他强忍伤痛也要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了他夸她眼睛像翡翠时的笨拙真诚,想起了在祭坛前他低声说“我会负责”时的认真……原来,那些细微的心动,并非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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