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捷达像头被捅了屁股的疯牛,冒着滚滚黑烟,在无数阴兵虚影的嘶吼和刀光剑影(虽然大部分是幻影)的缝隙里,歪歪扭扭地朝着深坑边缘那头青铜巨兽猛冲!百里辉的怪叫和马灵花的尖叫混着引擎的濒死哀嚎,成了这地狱交响曲里最荒诞的乐章。
“扔啊!死胖子!扔!” 金余枯瘦的手像铁钳般死死箍着陈震山,把他半个身子都按出了破碎的后车窗。狂风灌进来,吹得陈震山油光水滑的头发成了鸡窝,他怀里那个沾满泥的青铜匣子哐当作响。
“金老鬼!我操你大爷!那是‘七煞镇魂钉’!老子压箱底的……” 陈震山的怒吼被风撕碎。
“压你妈个头!再压棺材板都盖不住了!扔!瞄准它伤口!” 金余眼珠子通红,唾沫星子喷了陈震山一脸,另一只手指着尸王那被张小玄雷法轰碎、正疯狂吞噬血气修复的臂膀和肩膀!粘稠的暗红血线正从邪阵中抽出,源源不断涌入那狰狞的伤口,干瘪的筋肉在肉眼可见地蠕动、生长!
尸王那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眼睛”终于从聚宝斋方向转了过来,锁定了这辆冲向它的、散发着刺鼻汽油味的铁皮棺材。没有怒吼,只有一种源自亘古的、被蝼蚁挑衅的纯粹暴戾!它仅存的巨手猛地抬起,不再凝聚尸煞,而是如同拍苍蝇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破捷达当头拍下!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罡风已经压得车顶残存的铁皮彻底变形!车窗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卧槽要死要死!” 百里辉吓得魂飞魄散,猛打方向盘!破捷达以一个极其狼狈、底盘几乎擦出火星的甩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毁天灭地的一掌!
轰!!!
巨掌拍在深坑边缘的硬土上,如同炮弹炸开!泥土碎石混合着断裂的钢筋冲天而起!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瞬间出现!
巨大的冲击波将本就失控的破捷达狠狠掀飞出去,打着旋儿撞向一堆废弃的水泥管道!
“就是现在!扔!!!” 金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几乎要把陈震山的肋骨勒断!
生死关头,陈震山眼中最后一丝肉疼也被恐惧和疯狂取代!他猛地打开青铜匣子!里面躺着七根三寸多长、通体乌黑、刻满扭曲符文的金属长钉!钉尖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去你妈的!赔大发了!” 陈震山怒吼一声,抓起一把钉子(至少四五根),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尸王那暴露在外的、正疯狂吞噬血气的破碎伤口狠狠掷去!
乌黑的镇魂钉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向那蠕动的暗红血肉!
噗!噗!噗!噗!
几声沉闷的入肉声!
“吼……!!!”
尸王第一次发出了真正痛苦的、震彻天地的咆哮!那声音如同亿万冤魂在油锅里煎熬!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插入伤口的镇魂钉乌光大盛!上面扭曲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疯狂地吞噬、灼烧着涌入伤口的血气和尸煞!伤口处瞬间腾起大股大股腥臭刺鼻的黑烟!修复的进程被硬生生打断!暗红血线如同被掐断的血管,剧烈地扭曲、崩散!
有效!镇魂钉钉住了它吞噬力量的“管道”!
“干得漂亮胖子!” 金余狂喜大吼!
但代价也是惨重的!
轰隆!!!
失控的破捷达狠狠撞进了那堆水泥管道!巨大的撞击声混合着金属扭曲的呻吟!车头瞬间瘪了下去!挡风玻璃彻底粉碎!安全气囊砰然炸开,糊了百里辉一脸!
“咳咳咳……我的……平板……” 百里辉被气囊怼在椅背上,眼镜彻底飞了,鼻血长流,还惦记着他的宝贝。
“哎呦……咱家的腰……” 马灵花被甩得七荤八素,暖水袋都飞了,小脸皱成一团。
金余和陈震山也好不到哪去,在巨大的惯性下撞得头破血流,瘫在后座直哼哼。
然而,尸王的痛苦和暴怒并未结束!镇魂钉只是暂时阻断了它的恢复,却彻底点燃了这头远古凶物的滔天怒火!它猛地转头,燃烧着无尽暴戾火焰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撞进废墟的破捷达!它放弃了吸收,仅存的巨手再次抬起!这一次,凝聚的不是尸煞,而是纯粹到极致的毁灭力量!目标明确——碾碎这几只烦人的虫子!
“完了……” 我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掌阴影笼罩向废墟中的破车,心沉到了谷底。百里辉、马灵花、金余、陈震山……全在里面!
“华元!经!” 关妙妙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嘴角还挂着血丝,声音嘶哑却带着最后的决绝,“引它!用《度人经》引开它!”
引开它?怎么引?拿头引吗?
我全身骨头像散了架,灵宝真气涓滴不剩,口袋里的厌胜钱疯狂跳动,裂纹里渗出的暗红液体几乎浸透了裤袋,冰冷粘腻。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
就在这时!
嗡……!!!
聚宝斋方向,一道刺目的、不祥的惨绿色光柱,猛地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那轮诡异的血月!光柱的源头,正是王小雨手中那盏骷髅灯盏!此刻,灯盏上的骷髅头眼窝里,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已经亮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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