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环走廊的极光正在上演罕见的“星尘雨”,淡紫色光粒如萤火虫般簌簌坠落,落在联盟旗舰“破晓号”的能量护盾上,溅起细碎的荧光涟漪。林疏桐站在舰桥的观景窗前,白大褂的下摆被循环气流轻轻吹动,她指尖划过星图上闪烁的红点——三天内,这是第七个失联的坐标点。
“最新检测报告。”顾清越的声音带着刚结束手术的沙哑,他将一份全息报告推到林疏桐面前,淡青色的血管在他握着数据板的手背上微微凸起,“所有残骸的黑色纹路都含有人体蛋白质结晶,像是……被活生生剥离的皮肤组织。”
江暮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抗焦虑药的药瓶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在金属地板上滚出刺耳的声响。“这种纹路……”他瞳孔骤缩,额角渗出冷汗,“和当年苏父手术台上出现的异常组织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
薇薇安捂住太阳穴,银紫色的长发垂落在医疗舱边缘,监测她脑电波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它们在笑。”她牙齿打颤,指尖泛白,“那些藏在暗物质里的意识,它们在庆祝……有什么东西要醒了。”
莱昂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红光扫描线,整个舰桥的屏幕瞬间被雪花状干扰覆盖。“检测到超空间跃迁信号!”他金属义肢的关节发出咔咔的转动声,“坐标锁定——正前方三光年,是……星骸文明的废弃星港!”
星港的穹顶早已坍塌,暴露在外的管道喷出蓝绿色的冷却剂,在真空中凝结成冰晶。当联盟小队登港时,程叙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灼热的刺痛,他弯腰查看,发现义肢接口处的皮肤正浮现出与残骸相同的黑色纹路。“这地方有强辐射。”他咬着牙拆卸义肢,金属零件落地时,竟在地面烫出白烟。
沈星遥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星港地面的刻痕,那些古老的星骸文字突然亮起红光。“这不是辐射。”他治愈能力觉醒时泛着微光的手掌微微发烫,“是某种……未完成的献祭仪式。”话音刚落,整个星港剧烈震颤,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里沉浮着无数细小的眼球。
叶婉音下意识将沈星遥护在身后,她口袋里的平安符突然发烫,符纸无火自燃,灰烬在空中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是程叙送的那张。”她声音发颤,“七年前工地上捡的,当时以为只是普通护身符……”
“不是普通护身符。”顾清越突然开口,他从医疗箱里取出放大镜,对准灰烬人形的眉心,那里有一个极小的星骸符文,“这是星骸文明的‘守灵印记’,能暂时镇压混沌能量。程叙的父亲……恐怕不只是建筑工人那么简单。”
程叙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金属盒子,当时以为是工伤赔偿的银行卡,现在想来,那盒子的纹路与星港地面的刻痕如出一辙。“我父亲……”他喉咙发紧,“他总说自己在工地上挖到过‘会发光的骨头’。”
就在这时,星港深处传来管风琴般低沉的轰鸣,一道鎏金长袍的身影从悬浮的碎石中走出。来人黑发如瀑,左眼是琥珀色,右眼却镶嵌着机械义眼,转动时露出精密的齿轮结构。“终于等到你们了。”他抬手,掌心托着一枚跳动的红色晶体,“我是星骸文明最后的守墓人,凌澈。”
凌澈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星骸文明的祭司们将混沌碎片封入星核,却在最后时刻有人背叛,用活人的灵魂喂养碎片。画面最后,一个戴着程叙父亲同款安全帽的身影,正将一块星骸核心塞进混凝土里。“七年前的建筑事故,不是意外。”凌澈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寒光,“是为了掩盖星核的踪迹。”
程叙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猛地想起父亲葬礼上,那个自称“工友”的黑衣人,递来的抚恤金信封上,印着与红色晶体相同的纹路。“那笔钱……”他声音发抖,“足够买半套房,可我父亲只是个月薪三千的工人。”
林疏桐突然握紧星渊火种,火种在她掌心发出灼热的共鸣。“红色晶体是混沌碎片的容器。”她看向凌澈,“你故意引我们来这里,不止是为了揭露真相。”
凌澈笑了,他右眼的机械齿轮转动得更快:“不愧是星渊火种的载体。星骸核心正在溶解,再过七十二小时,被封印的混沌意识就会苏醒。唯一的阻止方法,是用拥有守灵印记的血脉作为新容器——程叙,你父亲早就算到了今天。”
“我拒绝!”沈星遥挡在程叙身前,治愈光芒在他掌心凝成护盾,“用活人做容器和献祭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自愿与否。”凌澈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激光,打在星港中央的祭坛上,尘封的壁画缓缓展开,画中星骸战士将混沌碎片封入体内,最终化作守护星港的基石,“这是星骸文明的宿命,也是……程叙父亲选择的路。”
温清晏突然按住林疏桐的肩膀,他医疗箱里的麻醉剂注射器正在融化,黑色的液体顺着针尖滴落在地,汇成一个微型的黑洞。“他在拖延时间。”温清晏低声道,“凌澈的机械义眼能量反应,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黑洞低语频率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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