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活像被人揍了两拳,手里捏着半块冷掉的烤红薯,一步三晃地往公共丹房挪。昨夜胎记里的丹尊残魂跟打了鸡血似的,红光把洞府映得活脱脱一个修真界“红灯区”,逼她学了一宿什么“仇人毛衣编织大法”——美其名曰《九转青灵诀》凝神篇,实际就是变着法儿教人阴损下绊子。
“祖宗,您那‘三转凝神法’用几号针啊?毛线要羊绒还是腈纶的?”她对着空气有气无力地翻白眼,胎记红光不甘示弱地又跳了两下。
“哼,孺子不可教!此乃神识化针,灵力为线,专刺仇敌神魂命门!”丹尊残魂在她脑子里咆哮。
楚清歌啃了口红薯,含糊嘟囔:“行行行,您老消停会儿……我脑子现在跟被针扎过的毛线团似的,全是窟窿眼儿。”
刚踏进丹房大门,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林青羽抱着胳膊杵在正中央,下巴抬得能戳破房梁,身后跟着几个点头哈腰的跟班弟子。她目光如淬了毒的钩子,精准地钉在楚清歌脸上,尤其是她眉心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可疑红晕上。
“哟,楚师妹这‘红光满面’的,昨夜用功过度啊?”林青羽声音又尖又利,生怕旁人听不见,“莫不是……偷摸着钻研什么见不得人的丹术去了?”
丹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扫向楚清歌。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楚清歌咽下最后一口红薯,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林师姐说笑了,红光?大概是隔壁沈师兄布防魔阵漏电,我这胎记比较敏感,当了个临时指示灯。”她指了指自己额头,一脸诚恳,“师姐要觉得刺眼,我回头跟沈师兄说说,让他交点‘光污染治理费’?”
人群中有人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青羽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楚清歌鼻尖:“少跟我油嘴滑舌!我问你,我丹峰秘传的‘九凤凝火诀’,你是如何偷学去的?昨日我亲眼见你操控丹火,那手法分明是我林家不传之秘!”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侵犯领地的愤怒,“说!是不是你趁打扫丹房时,偷翻了我的丹术心得玉简?”
“九凤凝火诀?”楚清歌掏了掏耳朵,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就那个……搓个火球还得摆九个花架子手势,结果烧出来的丹灰比丹丸还多的那个?”
“噗——哈哈哈哈!”这次笑出声的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体修大汉。
林青羽气得浑身发抖,脸上那层精心维持的“高岭之花”面具裂开缝隙:“你!你敢辱我林家丹诀!今日你若不交代清楚,休想踏出丹房一步!”她身后的跟班立刻散开,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一直缩在楚清歌乱发里打盹的小朱朱被吵醒了,迷迷瞪瞪探出个七彩尾羽的小脑袋,瞅了瞅剑拔弩张的场面,又瞅了瞅自家主人那张写满“好困好烦”的脸,小绿豆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它扑棱着翅膀飞起来,精准地落在楚清歌肩头,用尾羽尖儿轻轻扫了扫她的脸颊,啾啾叫了两声。
楚清歌叹了口气,认命地揉了揉额角:“行吧行吧,不就是搓个火球么……林师姐非得说我偷学你家祖传手艺……”她目光在丹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几簸箕劣质药草上——干瘪的枯藤,蔫了吧唧的狗尾巴草,还有几根沾着泥巴、品相歪瓜裂枣的赤阳根。
她走过去,随手抓了一把,掂量了一下:“喏,就这些边角料吧。”语气轻松得像在菜市场挑萝卜。
“哈!楚清歌,你莫不是被吓疯了?”林青羽的一个跟班尖声嘲笑,“用这些垃圾炼丹?给灵猪当饲料都嫌磕碜!”
楚清歌没理他,径直走到一个闲置的普通丹炉前。她甚至懒得清理炉底的陈年老灰,就那么把手里那把“垃圾”一股脑儿丢了进去。动作随意,毫无章法,看得一众丹峰弟子直皱眉头。
“装神弄鬼!”林青羽冷笑,抱着胳膊准备看她如何收场。
楚清歌指尖随意一弹,一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丹火飘入炉底。那火苗蔫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就这?连火都点不旺,还敢碰瓷‘九凤凝火诀’?”嘲笑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一道赤红流光“嗖”地从窗外射入,精准地落在丹炉边沿——正是睡醒找过来的秃毛鸡赤羽。它歪着脑袋,嫌弃地瞥了一眼炉底那点可怜的小火苗,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
“啾啾!”小朱朱在楚清歌肩头指挥。
赤羽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对着那蔫火苗轻轻一吹。
“轰——!”
一道凝练如实质、炽烈如小太阳的金红火柱猛地从它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丹炉包裹!狂暴的热浪轰然炸开,离得近的几个弟子头发眉毛瞬间卷曲,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后退。
“赤羽!控温!控温!不是让你拆房子!”楚清歌赶紧喊了一嗓子。
赤羽翻了个白眼(如果鸟有白眼的话),勉强收了几分力道。那恐怖的金红火焰瞬间变得温顺可控,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在炉底跳跃、舔舐,精准地包裹着炉身,炉内温度急剧攀升,却没有丝毫外泄灼伤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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