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的声音在阿竹脑中疯狂回荡,带着绝望的哭嚎。阿竹如遭雷击,僵在冰冷的污泥里。卖糕的婆婆…她对亡夫的思念…成了污染剑灵的“毒药”?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刚才握着剑柄的手心,竟真的残留着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琥珀色的粘稠物质,散发着甜腻桂花香的同时,又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陈腐气息。
她猛地抬头看向柴房方向。透过猪圈低矮的破墙豁口,借着惨淡的月光,她看到了更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
霜魄古剑静静地躺在柴房门口冰冷的地面上。然而,它通体不再是幽深的玄黑,而是被一层厚厚的、半凝固的、如同劣质糖浆般的琥珀色粘稠物质完全包裹!剑身、剑柄、剑穗…无一幸免!那粘稠物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流淌,在月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整柄剑,仿佛刚从巨大的糖浆池里捞出来,又像一个被琥珀封印了亿万年的昆虫,彻底失去了所有灵动的光采和冰冷的锋芒,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甜腻与污秽。
剑灵绝望的哀鸣还在阿竹脑中嗡嗡作响:“动不了…本座…被糊住了…呜…”
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自责瞬间攫住了阿竹的心。闯大祸了!比上次寒潭被发现还要严重百倍!亵渎灵剑,污染剑灵…这足以让她被挫骨扬灰!
然而,就在这灭顶的绝望感要将她彻底吞噬的瞬间——
“嗒…嗒…嗒…”
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幽暗的廊道传来!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刻板、规律、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朝着柴房的方向稳步逼近!
是巡夜长老!玄肃长老!
阿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那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她紧绷欲裂的神经上。完了!完了!被堵在猪圈里,霜魄就那样黏糊糊、明晃晃地躺在柴房门口!这简直是铁证如山!百死莫赎!
剑灵的哀鸣也戛然而止,显然它也感知到了那迫近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压。
求生的本能如同垂死挣扎的火星,在无边的恐惧中骤然迸发!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堵在这里!
阿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腥臭的泥水里弹了起来!她甚至顾不上擦一把脸上和身上的污泥,像一只被火燎了尾巴的野猫,手脚并用地扑向豁口,连滚带爬地翻回了柴房!她冲向地上那团被琥珀色粘稠物包裹的“糖浆剑”,顾不得那东西又黏又滑又恶心,双手死死抓住被糊得最厚的剑柄处——入手冰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粘腻阻滞感,仿佛抓着一大块刚凝固的麦芽糖。
那黏腻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但长老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转过廊角!
阿竹双眼赤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拖着这柄沉重黏腻的“糖浆剑”,扑向柴房最深处那堆码放得一人多高的干燥柴火垛!她用尽全身力气,粗暴地将这团黏糊糊的东西塞进了柴火堆最黑暗、最深处!枯枝和木柴被她慌乱地扒拉下来,七手八脚地掩盖在上面,勉强遮住了那令人心惊的琥珀色反光。
就在她胡乱将最后几根柴火盖上去的瞬间——
一道颀长、冷硬的身影,如同突兀拔地而起的冰山,无声无息地堵在了柴房破败的门口。月光被完全挡住,浓重的阴影瞬间吞噬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巡夜长老清癯的身影站在那里,宽大的道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精准的手术刀,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柴房地面——那里散落着几块碎裂的、沾满污泥的桂花糕,金黄的糖桂花在污秽中显得格外刺目;油纸皱巴巴地躺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甜腻到发齁的桂花香,与猪圈飘来的腥臊、柴房本身的腐朽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怪异、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蜷缩在柴火堆前、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和草屑、瑟瑟发抖如同落水鹌鹑的阿竹身上。
空气死寂,落针可闻。只有阿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以及她身后柴火堆深处,那被死死掩埋的“糖浆剑”上,极其极其缓慢的、粘稠物质滴落的细微声响:
“嗒…”
“嗒…”
极其轻微,却如同重锤,敲在阿竹紧绷欲断的心弦上。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长老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混着污泥,顺着她的鬓角滑下。她能感觉到长老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那堆柴火,看到了里面那团不堪入目的污秽。
长老沉默着,那沉默比任何呵斥都更令人窒息。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温度的声音,如同寒冬屋檐下凝结的冰棱,在这怪异气味弥漫的柴房里响起:
“阿竹。”欲知后事如何点个关注,咱们下回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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