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实验室的传真机在凌晨三点 “嗡嗡” 作响,淡蓝色的检验报告纸缓缓吐出,边角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陆野伸手去接时,指尖碰到纸页,竟觉出几分凉意 —— 报告首页 “金属盖比对结果” 一栏,清晰印着 “确认匹配某品牌 10ml 丙泊酚安瓿瓶密封盖,该药品属国家特殊管制精神药品,无合法处方严禁流通”,下方还附着一张放大的瓶盖纹路对比图,送检样本与数据库模板的吻合线标得刺眼。
“丙泊酚……” 孙建军凑过来看,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是常说的‘迷奸水’?这东西黑市上管控得严,能拿到货的都不是小角色。” 技术队的小王蹲在旁边,指着 “白色粉末成分” 那页:“检测出氟硝西泮和乳糖填充剂,还有微量不明镇静成分,应该是地下作坊自制的混合麻醉剂,比普通安眠药劲大十倍,过量能直接致死。”
周队捏着报告的手指泛白,在 “涉毒案件” 四个字上画了圈:“性质变了。之前以为是债务或黑吃黑,现在牵出毒品网络 —— 赵志强的货从哪来?李宏伟只是买,还是帮着分销?刀疤男会不会是上游卖家?”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只有窗外的风声掠过,把桌上的案件照片吹得轻轻颤动 —— 赵志强的浮尸照、李宏伟的货车照、刀疤男的监控截图,此刻都被 “毒品” 二字串成了一张危险的网。
清晨六点,负责梳理社会关系的民警小郑闯了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笔录本:“找到交集了!李宏伟的赌友‘阿强’,三年前因为偷废铜烂铁被抓过,当时收赃的就是赵志强打工的‘张记废品收购站’!” 他翻开笔录本,指着 “阿强” 的供词草稿,“我们查了当年的案卷,阿强交代过‘收赃的老刘人挺黑,压价压得狠’,这个‘老刘’,十有八九就是赵志强!”
传唤 “阿强” 的地点选在城关镇派出所的调解室,没有刺眼的白炽灯,只有桌上的一杯热茶冒着热气。阿强刚进门就腿软,双手攥着衣角,眼神躲躲闪闪:“警察同志,我啥也没干啊…… 就以前偷过点东西,早就改了。”
陆野把李宏伟和赵志强的照片推到他面前,声音放得平缓:“认识这两个人吗?说说你怎么介绍他们认识的。” 阿强的目光在照片上扫了一圈,脸色瞬间煞白,端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我…… 我就牵了个线。大概一个多月前,李宏伟在牌桌上抱怨跑长途困得要命,说‘要是有能提神的东西就好了’,我想起收废品的老刘以前跟我提过‘手里有好货’,就把老刘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什么‘好货’?” 孙建军追问,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阿强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就是…… 能让人不困的东西,具体是啥我没问。老刘说‘这货劲儿大,不能多碰’,李宏伟当时还说‘只要能顶得住长途,多少钱都成’。后来他们俩怎么交易的,我真不知道,我就赚了李宏伟五十块介绍费。”
这话被同步录进笔录,阿强签字时,手抖得连笔都握不稳。陆野盯着他的眼睛:“赵志强有没有跟你提过‘货’是从哪来的?有没有跟什么人一起过?比如左脸有刀疤的男人。” 阿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刀疤男…… 我好像见过一次!大概半个月前,在废品站门口,老刘跟一个刀疤男吵架,好像在说‘货的钱还没给’,我吓得赶紧走了,没敢多听。”
线索终于串成了线:李宏伟因跑长途疲劳,通过阿强找到赵志强买违禁麻醉剂;赵志强从刀疤男手里拿 “货”,可能因货款纠纷起冲突;赵志强死前带粘豆包和酒去河边见刀疤男,或许是想协商,最终却被灭口;李宏伟要么知道了太多,被刀疤男处理,要么害怕被牵连躲了起来。
周队立刻下令:“一组盯紧阿强,让他回忆刀疤男的更多特征,比如身高、口音;二组去废品站周边走访,找见过刀疤男的人;三组联系禁毒支队,查近期本地黑市是否有类似混合麻醉剂流通,顺藤摸瓜找上游。”
阳光透过调解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阿强的笔录上,“五十块介绍费” 那几个字显得格外扎眼。陆野走出派出所时,看见孙建军正对着地图标注 —— 从废品站到老码头,从李宏伟的货车到刀疤男的踪迹,每一条线都指向毒品网络的深处。而清河的河水在远处泛着光,仿佛还藏着刀疤男未被发现的痕迹,等着他们一点点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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