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脑海中的系统图谱再次闪烁。【深层关联推演】正在基于新的数据流,重新计算和强化节点间的联系。那条连接王副处长与“鼎峰资本”的线上,“昌荣实业”的节点不再模糊,亮度提升了一级,并且衍生出几条新的、极其细微的虚线,连接向几个之前未被纳入核心监控范围的人物和公司。
这些虚线的另一端,有注册在海外的空壳贸易公司,有境内某个看似从事文化产业的小型基金,甚至还有一两个在学术圈内颇有声望的“专家”。
这个网络,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盘根错节。“昌荣实业”像是一个突然被启动的应急枢纽,在压力下,开始重新分配资源和传递信息。
“头儿,监听组有收获!”另一名队员戴着耳机,举手示意,“我们加强了对王副处长几个备用联系渠道的监控,发现他使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预付费的一次性手机号码,信号很短暂,但被我们捕捉到了。通话对象……经声纹比对,有85%的相似度,是‘鼎峰资本’那位刚刚和王副处通过网络电话的高管,刘建仁!”
“内容!”陆野言简意赅。
“通话很短,只有十几秒。内容经过加密和干扰,但我们的人工智能音频分析系统尝试进行了降噪和破解,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关键词:‘老地方’、‘清理’、‘尽快’……”
老地方?清理?
一股寒意掠过陆野的心头。这不是简单的资金转移了,这是要销毁证据,甚至……可能涉及更危险的层面。
“他们感觉到危险在逼近,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陆野眼神锐利如刀,“‘清理’,意味着他们要切断所有可能被追查到的物理证据链。‘老地方’……很可能就是他们存放关键账本、行贿记录或者其它致命证据的地点!”
“必须找到这个‘老地方’!”陈凯握紧了拳头。
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对手就像一条被打草惊了的毒蛇,不仅开始慌乱地转移宝藏,还吐着信子,准备销毁一切痕迹,甚至可能反噬一口。
陆野走到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上面显示着以王副处长、“鼎峰资本”、“昌荣实业”为核心,不断延伸、闪烁的关系网络图。无数的光点和线条交织,构成一幅庞大而黑暗的利益版图。
“我们的敲打,起到了效果,但也加速了他们的反应。”陆野的声音在安静的指挥室内回荡,“现在是一场赛跑。我们要在他们完成‘清理’之前,找到那个‘老地方’,锁定关键证据!”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指挥室内每一位神情肃穆的队员。
“第一组,继续深度挖掘‘昌荣实业’的所有关联方,特别是那几条新出现的虚线,我要知道每一个端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扮演什么角色!”
“第二组,结合王副处长和刘建仁的历史行踪数据、通信基站记录、交通监控,交叉比对,全力分析‘老地方’的可能位置!范围锁定在他们两人都曾多次出现,且符合隐秘性要求的地点。”
“第三组,协调境外合作机构,紧盯那两千万美元和后续可能流出的资金,我要知道每一分钱的最终去向!”
“技术组,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对目标所有通信渠道的监听破译能力!我要听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命令一道道下达,整个团队像一台精密而高效的机器,全力开动。键盘敲击声、指令传达声、数据流运行的轻微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紧张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夜幕降临。指挥室内却亮如白昼,无人离去。
陈凯盯着屏幕上王副处长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的王副处长,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频繁地看表,几次拿起办公电话又放下,最后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流,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恐惧。
“他在害怕。”陈凯低声道。
“做贼的人,没有不心虚的。”陆野冷静地说,“他现在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通信,都在给我们提供新的线索。恐惧会让人犯错。”
果然,深夜十一点左右,转机出现了。
“头儿!比对成功了!”第二组的一名女警兴奋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我们交叉比对了王副处长和刘建仁过去三年的行车记录、手机基站定位信息,发现一个高度重合的地点!”
屏幕上弹出一张电子地图,一个红圈锁定在市郊结合部的一个区域。
“这里,位于北郊,‘翠湖山庄’别墅区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第三化工厂的旧仓库区!根据记录,王副处长名下的一辆不常使用的私家车,以及刘建仁公司的一辆业务用车,在过去的十八个月内,分别在不同时间段,超过十次出现在该区域附近,停留时间通常在深夜,且时长不超过半小时!”
“仓库区的产权归属查清了吗?”
“查清了!登记在一个已经注销的皮包公司名下,而那个皮包公司的注册地址,与‘昌荣实业’三年前的一个临时办公点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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