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南方沿海的鹭岛市,湿润而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咸腥味,与北方冬末春初的干燥清冷截然不同。陆野和赵晓萌穿着轻便的夏装,拖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机场。
“终于有点度假的感觉了。”赵晓萌深吸一口气,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这片温暖的阳光和蓝天碧海。她换上了一袭碎花长裙,戴着宽檐草帽,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暂时抛开了代码和数据的世界。
陆野看着她,冷硬的眉眼也柔和下来。他努力将脑海里那些关于“盘古”专项、犯罪网络图谱、以及那两条诡异短信的思绪暂时压下,点了点头:“嗯,这几天,就我们俩。”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身姿依旧挺拔,但刻意收敛了那股属于刑警总队长的锐利气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游客。
他们入住的是一家位于海边、拥有私人沙滩的精品酒店。房间面朝大海,推开落地窗,就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白噪音,闻到带着咸味的海风。
最初的半天,他们确实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沿着沙滩散步,任由细软的沙子漫过脚踝;在椰林下的吊床上摇晃,听着海浪声闲聊,内容天马行空,刻意避开了所有与工作相关的话题;傍晚时分,并肩坐在露台上,看着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陆野试图完全放松,他甚至尝试着不去留意沙滩上那些形形色色的游客,不去分析他们的微表情和行为模式。但多年刑警生涯养成的习惯,如同呼吸一般自然,难以彻底剥离。
他会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扫视,评估潜在的风险点;听到远处似乎有争执声,耳朵会下意识地竖起;看到某个游客行为异常(比如大热天穿着严实的外套,眼神飘忽),大脑会自动开始进行初步的行为侧写,然后又被他强行打断。
【警务成长助手】系统也处于一种低功耗的“待机”状态,界面上只有【家庭守护模式】在持续运行,监控着赵晓萌的状态(安全),以及周围小范围内的基础环境安全参数,没有异常提示。
“怎么了?”赵晓萌敏锐地察觉到他一瞬间的走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几个嬉笑打闹的孩子。
“没什么,”陆野收回目光,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膀,“只是觉得,这样真好。”
赵晓萌靠在他身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放松不下来。没关系,慢慢来。至少在这里,没有需要你立刻去抓的坏人,没有需要你立刻去解的谜题。”
陆野心中微暖,点了点头。
然而,命运的齿轮似乎总喜欢在人们最不希望它转动的时候,悄然扣合。
第二天上午,他们决定去逛逛鹭岛有名的老城区,感受一下当地的骑楼建筑和市井风情。
老城区街道狭窄,店铺林立,人流如织,充满了烟火气。各种小吃摊飘散着诱人的香味,手工艺人当街制作着精美的工艺品,游客们摩肩接踵,拍照留念。
就在他们路过一条相对僻静、主要售卖古玩和旧物的巷子时,一阵突兀的喧哗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一家名为“拾遗斋”的古玩店门口,围拢了几个人。一个穿着丝绸马褂、戴着老花镜、约莫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正满脸焦急地拉着一名当地派出所民警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啊!那是我镇店的宝贝!祖上传下来的!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见了!”
民警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经验不足,被老头拉得有些无奈,一边记录一边安抚:“老板,您别急,慢慢说,具体丢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一个青铜匣子!巴掌大小,上面有蟠螭纹,年代起码是明以前的!”老板急得直跺脚,“就放在里间靠窗的博古架上!我早上开门还好好的,就刚才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不见了!门窗都好好的,没被撬啊!”
周围有看热闹的游客低声议论:
“古玩店丢东西了?”
“听着挺贵重的。”
“门窗没坏?难道是内鬼?”
“或者是高手?”
陆野的脚步顿住了。职业本能让他瞬间进入了状态。盗窃案,目标明确(特定青铜匣子),时间短(老板上厕所的工夫),现场密闭(门窗完好),这听起来……有点意思。
赵晓萌也停下了,看向陆野,眼神里带着询问。她了解他,这种时候,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陆野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先看看情况。他没有立刻上前亮明身份,毕竟是在休假,而且这里是异地,贸然插手地方警务并不合适。
他站在人群外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观察“拾遗斋”内外的情况。
店铺不大,门脸古旧,内部光线偏暗。临街的窗户是木格雕花窗,里面挂着薄纱,从外面看不清具体陈设。门口的地面是青石板,还算干净。
年轻民警还在询问细节:“老板,您上厕所大概去了多久?期间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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