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路踉跄着朝着后方尚未完全倒塌的偏殿走去。
他此刻受伤极重,急需立刻觅地疗伤,否则根基都可能动摇。
然而,全力压制伤势的白癸并未察觉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断墙阴影之中,一道人影正无声无息地紧随其后。
“嘎吱——”
一声轻微的摩擦声在后殿一间书房内响起。
白癸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痛楚,伸手轻轻转动了书架旁一盆看似寻常的墨兰盆栽。
伴随着机括的轻响,一面书架悄然向内滑开,露出了其后隐藏的密室。
他没有丝毫犹豫,踉跄着快步踏入阴影之中,反手便想将密室暗门迅速关闭,隔绝外界危险。
然而,就在暗门即将合拢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从门外探入,一把按在了冰冷的木门边缘!
“白癸老大……”
“看起来……伤得不轻啊?”
一道带着几分戏谑和冰冷玩味的声音。
白癸浑身一僵,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外缓缓显现的身影。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无法置信。
“怎么会是……你?!”
站在门外的,并非他预想中任何可能的强敌,而是他麾下再熟悉不过的属下——罗枭!
“不然呢?”
“白癸老大以为,此刻该是谁来?”
罗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双眼睛正毫不掩饰地迸发出贪婪与狩猎般的凶光,死死锁定着虚弱不堪的白癸。
这可是八阶诡异!
若能将其吞噬,那磅礴的力量足以让他短时间突破瓶颈,跻身八阶指日可待!
“罗枭!你…你想做什么?现在立刻退下,我…我可以当做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白癸被那目光盯得心底发寒,强自镇定,试图拿出往日威严。
然而,他微微颤抖的声线和略显涣散的气息,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外强中干。
“我想做什么?白癸老大猜不到吗...?”
罗枭嗤笑一声。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杆暗沉的长枪已然化作一道乌光,毫无征兆地猛然横扫!
重伤下的白癸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只觉一股巨力狠狠撞在胸前,整个人顿时离地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密室中央。
在白癸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声中,罗枭脸上带着残忍而满足的笑容,一步步踏入了密室。
起初,密室内还断断续续传出白癸夹杂着痛苦和惊怒的斥骂与威胁。
但很快,那声音便在绝望中软化,变成了哀哀的乞求与讨饶。
几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密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无声地弥漫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寂被一阵疯狂而扭曲的大笑打破。
罗枭双手紧握着那杆已然饱饮鲜血的长枪,枪尖之下,白癸的头颅已彻底崩碎,不成形状。
“没想到吧!任你们一个个机关算尽,……最终笑到最后的,还不是我——罗枭!”
他状若癫狂,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得意与嚣狂。
“是啊……我也没想到,仅仅一个司空鹤,竟然能让白癸受到如此重的伤。”
“这样看来,你这步棋……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一道略带感慨的嗓音缓缓响起,打断了罗枭的得意。
事实上,秦天第一眼看见白癸时,便已认出——这正是当初在小镇围杀幸存者队伍的那名八阶诡异。
而从孟曲的话语中更可听出,白癸的实力,距离七阶恐怕也只差一线。
面对如此强敌,秦天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早已为今日之局布下多重准备:
首先,是以八阶上品的司空鹤消耗白癸的实力;
其次,是刻意引诱罗枭对白癸出手;
若前两手仍不足够,他怀中还藏有幽莹庙所赠的中阶诡器——“跗骨之狙”;
倘若连这三重准备都无法制胜,他便只能与白癸硬碰硬了。
更何况,他始终觉得幽莹庙送来这件“跗骨之狙”别有深意……能不用,最好不用。
“你……是谁?”
此时的罗枭甚至不敢回头,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
“怎么?你派人盯我那么久,又从昌县一路跟我至黔州……”
“现在反倒不认得我了?”
身后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
“巫蛮……?”
罗枭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已猛地向后扫去!
然而枪还未至,后脑骤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呼……现在,只差最后一环了。”
“巫蛮”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仿佛越过千山万水,直直望向昌县的方向。
而此时,昌县之内,一场惨烈的大战已然爆发。
二十余名入阶诡异将人狩组的八名诡异死死围在一处广场中央。
数量悬殊之下,人狩组连突围逃走的机会都十分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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