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令对林昊而言,并非惩罚,反而是一段难得的清静时光。他所在的院落被执事堂设下禁制,外人不得打扰,正好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巩固修为,消化黑沼泽之行的庞大收获。
凝气九层大圆满的修为已然彻底稳固,混沌灵力奔腾如江河,神识在《凝神诀》的锤炼下愈发凝练精纯。他反复揣摩与段鸿、赵崧以及影煞杀手交手的过程,尤其是最后面对张万山时那险象环生的一击,让他对筑基期修士的力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筑基期,灵力化液,神识初显干涉现实之能,更能初步灵力化形,威力与凝气期有着本质区别。”林昊心中明悟,“我虽灵力雄浑不弱普通筑基初期,但质量上仍有差距,且对力量的运用技巧远不如他们老辣。若要真正匹敌甚至战胜筑基中期,必须尽快筑基,并将‘魔刀’、‘神枪’等底牌运用得更加纯熟。”
他将注意力再次投向《元墟杂录》残简与万衍宝葫。虽然无法再次激发共鸣,但之前领悟的“以神识意志为核心统合万力”的方向,却给了他极大的启发。他尝试在不动用兵器虚影的情况下,仅以自身混沌灵力模拟其特性——时而凝聚如枪,追求极致穿透;时而迅捷如风,附带雷音震颤;时而厚重如戟,蕴含霸烈之势……
这种模拟并非徒具其形,而是深刻理解其“意”,并将其融入自身对灵力的掌控之中。数日下来,他感觉自己对混沌灵力的运用更加灵活多变,威力也隐隐提升了一丝。
“若能筑基,灵力发生质变,或许就能初步将这些‘意’真正融入法术甚至普通攻击之中,衍化出独属于我的战技。”
三日时间,转瞬即至。
这一日,林昊依照约定,离开禁足院落,向着内门区域的明月峰行去。明月峰乃是苏清月的修行之所,也是宗门赋予圣女的独立山峰,寻常弟子未经允许,根本不得靠近。
越是靠近明月峰,周围的灵气便越发浓郁精纯,甚至带着一丝清冷的月华之力。山峰高耸入云,通体仿佛由白玉雕琢,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之中,宛如仙境。山间有流泉飞瀑,仙鹤齐飞,景色清幽绝伦。
来到山脚,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白衣女弟子迎了上来,神色恭敬却不失清冷:“可是林昊林师弟?师姐已在峰顶‘望月台’相候,请随我来。”
“有劳师姐。”林昊拱手道。
跟随引路女弟子,沿着蜿蜒的白玉阶梯拾级而上。沿途所见,奇花异草遍布,许多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灵植,散发着莹莹光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令人心旷神怡。
峰顶之上,云雾缭绕,一座古朴的汉白玉平台映入眼帘,这便是“望月台”。平台边缘,苏清月正临风而立,背对着他,眺望着远方翻涌的云海。一袭白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
引路女弟子悄然退下。
林昊走上前,恭敬行礼:“弟子林昊,见过苏师姐。”
苏清月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落在林昊身上,微微颔首:“你来了。”她脸上依旧覆着轻纱,看不清具体容颜,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清澈如寒潭,仿佛能映照人心。
“坐。”她指了指平台上的两个蒲团。
林昊依言坐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知苏清月特意叫他前来,所为何事。
苏清月并未立刻开口,而是静静打量了他片刻,才缓缓道:“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来此?”
林昊沉吟道:“可是因为黑沼泽之事,师姐尚有疑问?”
苏清月摇了摇头:“黑沼泽之事,已了。我今日叫你来,是观你修行,似入歧路,特此提点。”
“歧路?”林昊心中一震,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请师姐指教。”
苏清月目光平静,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你身怀混沌源炁,此乃无上根基,前途不可限量。但你如今,是否过于依赖外物之力?”
她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林昊脑海中炸响!依赖外物?她指的是……万衍宝葫?!
林昊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迎上苏清月那仿佛能洞彻一切的目光,他知道,在这位神秘的师姐面前,隐瞒毫无意义。她似乎早已看穿了他最大的秘密之一!
“师姐明鉴。”林昊深吸一口气,坦然承认,“弟子确实倚重一件异宝对敌。”
苏清月并未追问那异宝具体为何,只是继续道:“法宝外力,可用,但不可恃。修仙之道,根本在于自身。你对敌之时,虽勇猛精进,战术亦算巧妙,但招式之间,缺乏一种属于自身的‘道韵’,过于追求力量的堆砌与形式的变幻,未能真正将你体内的混沌之力,以及那几种不同的‘意’,融会贯通,化为己用。”
她顿了顿,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尖之上,一缕精纯至极、散发着至寒气息的太阴月华之力悄然凝聚。那力量并不如何磅礴,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圆融无暇的感觉,仿佛它本就该如此存在,与苏清月自身完美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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