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改为中平元年的大汉,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率众起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跟着头戴黄巾士兵们的身影一起,传遍中原。
张角兄弟主力齐聚蓟州一带,擒拿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
黄巾军“神上使”张曼率众在南阳,直攻宛城,杀死南阳太守,
颍川、汝南等地区,渠帅波才、彭脱等人先后战胜了南阳太守、占领颍川郡大半地区,一度挫败右中郎将朱儁,将皇甫嵩包围在长社城内。
冀州、兖州、豫州、荆州……中原大地上到处都是黄巾军的身影。
戴着黄色头巾的男男女女们齐聚城内,高高兴兴地分发粮食。
“小白,你的口粮,自己好好拿好!”
四岁的男孩被人拍了拍头,手里塞了一袋粮食,抬起头道谢。“谢谢,王二叔。”
脸颊干瘦的汉子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头。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大汉这些年天灾不断,瘟疫、旱涝,还有无休无止的苛捐杂税。
小白有意识开始,就在这个世界街头流落,饿着肚子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脸上脏点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很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他这一看就流离失所的孤儿模样,被黄巾军看到了,就被他们拉进了队伍,跟着他们一起,每天可以吃上糠麸、野菜粥,在队伍里做些搬运粮草、照顾伤兵的小活。
他在北方蓟州的地界,目前为止他们占据了不少城池,从豪强官员们手中得到了粮食,但看着现在高高兴兴的大家,小白却有了危机之感。
他攥着自己的口粮,问:“攻打下来城池之后,教主要做什么呢?”
王二叔说不出来,只道:“世道艰难,我们这些人,日子能过一天就是一天。”
小白皱眉。
王二婶来喊丈夫干活,看小白皱着眉头,这个孩子都得瘟疫病死了的母亲不由得放轻声音。
“怎么了,小白,你二叔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白摇头,“二婶,没有,二叔对我很好。”
在这个乱世,起了恻隐之心,拉他进了黄巾军队伍,给他一口饭吃,有事从不忘记他,可以说是救命之恩了。
他吃不吃东西都可以,看见别的孩子,也不介意把不多的口粮分给他们,只是这场景被看见过一次后,就被王二叔阻止了,让他收好口粮自己吃,大家都是教众,不要被欺负。
在做小后勤的时候,队伍中若是有人生病,教主张角也会以符水为教众治病。
今天是他们队伍有人染病,教主来了,在教众锃亮的眼睛下,端出一碗符水。
看着那些高高兴兴的病人,小白面无表情。
他的脑子告诉他,符水是没用的,但是病人一旦自己有足够强的求生意志,身体的免疫修复系统会驱走病魔。
病人需要是药,但是很显然,这里没有药,也没有会用药的人。
他们这里被卢植带兵围剿,后又来了董卓,都无法攻破他们的城池,城里的大家虽然还是不知前路在何方,却依旧会为胜利而兴奋。
只是这被围剿的关键时候,他们的精神支柱,张角,病了。
尽管消息知道的人还不多,但经常躲在暗处观察的小白敏锐地发现了这一信息。
夜黑,他潜入张角的屋子,这位在教众眼中无所不能的教主正在给弟弟交待事情,无非是封锁消息,自己若是身死要如何给信徒交待,如何连接天下信众推翻大汉这些。
小白本来是想等他们说完的,但是张角说的话在他听来都是废话,他忍无可忍地从暗处走出,面无表情看着张角。
“建立‘黄天’,推翻大汉,替天行道,你倒是说一说后续该如何为之。”
躺在榻上的张角,边上的张宝、张梁二兄弟都是陡然一惊。
“你是谁,如何在此!”
“太平道教众之一,教主。”小白靠近他们,无视张宝、张梁亮出的刀剑,双眼直视张角。
“如何推翻大汉,推翻大汉之后要建立怎么样的国家?均贫富、等贵贱,你要怎么均,怎么等?如何治理天下,带着你的教众们奔向美好生活?”
张氏兄弟三人虽听小白说是教众,可眼神仍旧惊疑。
又听得这小娃娃不惧刀剑,反而有条有理地说了这些,对上他没什么情绪的双眼,更是觉得诡异。
小白把自己刚刚的疑问又复述了一遍,很礼貌道:“教主,可以好好想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张角好好想想,但说不出来。
小白看着他,道:“无论你私心如何,好歹也给了百姓们一个朝廷之外新的生存选择。虽然你也裹挟了一些不愿加入的百姓,对无辜百姓也做了恶事……
无论你是真心不满这样腐败堕落的大汉,还是自己也有称王称帝的私心,既然你作为教主,带着教众们走上不归路,那就请你好好地走下去。”
说完,他抬起手,稚嫩的手打了脆生生的响指,外头顿时电闪雷鸣,张宝、张梁手里的兵器也直接断裂,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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