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太极殿灯火通明,殿外爆竹声渐密,殿内丝竹轻扬,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年夜饭摆满了膳桌。太后端坐主位,左手边是皇上皇后,右手边是德妃与洐王夫妇,静姝以“陪伴太后礼佛”的名义,坐在离太后最近的客座。满殿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气氛庄重中透着年节的暖意。
酒过三巡,皇上起身举杯,声音沉稳有力:“诸位爱卿,今夜除夕,君臣同聚,共辞旧岁。过去一年,国库丰实,边疆安定,民生渐暖,此皆赖众卿同心协力。新岁已至,愿尔等继续以国事为重,清廉奉公,不负天下百姓所托!朕敬各位一杯,祝家国永安,岁岁无忧!”
百官齐齐起身举杯,兵部尚书张大人率先高声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恪尽职守,为江山社稷竭忠尽智!”
户部尚书赵大人紧随其后:“臣等谢陛下隆恩!愿吾皇龙体康健,国运昌隆!”
众臣齐声附和:“臣等谢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宴席重启后,张静姝端着酒杯走到洐王面前,娇声道:“洐王殿下,今日除夕,静姝敬您一杯,愿您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洐王眉头微皱,碍于场合勉强接过,浅尝一口。
静姝又笑道:“殿下,静姝近日新学一曲,不知可否为殿下和诸位大人助兴?”
话音未落,宗室子弟、吏部侍郎黄仁义便笑着起哄:“洐王,静姝姑娘才艺出众,听听何妨!我等也沾光听听这京城闻名的琴艺!”
刑部尚书楚大人捋着胡须点头:“黄公子所言极是,除夕夜宴,正该有此雅事!”
礼部侍郎李大人抚掌笑道:“静姝姑娘若献艺,怕是明日京城又要传遍佳话了!”
洐王无奈,只得点头应允:“既如此,便请静姝姑娘奏曲吧。”
静姝坐到琴前,指尖拨动琴弦,一曲《丰年乐》悠扬响起,眼神却始终不离洐王。
一曲终了,殿内掌声四起。
太常寺卿周大人抚掌赞叹:“静姝姑娘此曲,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翰林院学士王大人笑着附和:“周大人所言极是,此曲既有丰年之喜,又含雅致之韵,堪称双绝!”
洐王妃安柔轻抬茶盏,对身旁的德妃低声道:“儿媳听这琴声,倒像是把春意都揉进了弦里。”德妃浅笑回应:“柔儿说得是,这琴艺与人心,原是相通的。”
静姝盈盈一拜,娇声道:“静姝献丑,还望殿下与诸位大人喜欢。”
洐王淡淡颔首:“尚可。”
安柔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澜却面不改色。她深知除夕夜宴百官在场,若显露不悦,反落人口实。于是始终端庄微笑,偶尔与皇后、德妃轻声交谈。
吏部尚书柳大人侧头对身旁的兵部侍郎低声道:“洐王妃倒是气度从容,不愧是安岳国的公主。”
兵部侍郎点头:“正是,如此场合,若换作旁人,怕早已失态。”
殿外忽然传来内侍尖细的唱喏声:昱王殿下到——话音未落,一身玄色劲装的昱王已大步踏入殿中,肩甲上还沾着未拂去的风尘,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与沉稳。他径直走到殿中央,单膝跪地向御座行三叩九拜大礼,声如洪钟: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见过皇祖母,见过母妃和各位娘娘。边疆历练三月,幸不辱命,今日特赶回来陪父皇母后共度除夕。
皇上龙颜大悦,亲自离座扶起轩辕昱之,拍着他的臂膀朗声笑道:吾儿快起!看你这模样,倒是比离京时更添了几分刚毅!能在除夕夜赶回,便是给朕和你母后最好的新年礼物。
太后也满面慈容地招手:昱儿快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瞧瞧,可清减了?
昱王依言走到太后身边:“皇祖母!”
又转身对洐王笑道:五哥,别来无恙?
洐王起身与他用力相拥,眼底满是真切笑意:回来就好!边疆苦寒,你能平安归来,父皇母后和我都悬着心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此时吏部尚书柳大人已携女儿柳依依上前,柳依依今日穿着一身水红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见昱王看来,脸颊微红却大方行礼:依依参见昱王殿下。
昱王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瞬间柔和,拱手笑道:柳大人,依依,一路劳烦你们等候。
皇后抚掌轻笑:皇儿有所不知,自从你离京,柳爱卿家的千金可是日日为你祈福呢!
德妃掩唇轻笑:正月二十便是昱儿与依依的大婚,本宫瞧着这孩子今日眉眼都带着喜气。
昱王的母妃_安妃也打趣道:可不是么,昱儿刚回来就盯着依依不放,这还没成婚呢,就这般形影不离了。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柳依依羞得耳根泛红,却偷偷抬眼望向昱王,眼底盛满星光。
昱王接过内侍奉上的热茶,先敬了皇上一杯:谢父皇成全儿臣婚事,儿臣定会好好待依依。又转向洐王碰杯:五哥,待我成婚之后,咱们兄弟再痛饮三日!
洐王朗声应道:一言为定!到时候定要与你不醉不归!
此时御膳房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全家福,皇上亲自为昱王夹了一块丸子:这丸子象征团团圆圆,吾儿在外三月,今日总算阖家团圆了。
昱王眼眶微热,低头应道:谢父皇。满殿君臣看着这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景象,无不心生感慨,连静姝也暂时收起了对洐王的痴缠,默默看着这温馨场面。
殿外爆竹声愈发密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太极殿内的君臣宴饮,在觥筹交错间,暗藏着各自的心思与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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